但没想到,杭峰和唐隽两人都是眼睛一亮,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道:“就这套别墅。”
前台姑娘愣了一下,出于好心人的建议:“太贵了,住一晚上六万多呢,确定要住吗?要不我问问领导,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打个折。要不我看看能不能帮你们调剂一下,你们缺一个单独房间是吗?”
杭峰先道了谢,才说:“就不麻烦了,就住几天的事,你帮我打个折扣,我们就住那套房。”
前台姑娘自然也不好再劝,拿起前台的座机拨了电话出去。
杭峰和唐隽对视一眼,正庆幸还有单独的房间,就听到身后幽幽的声音响起:“一晚上五六万的房子都能住,这比完赛就大几十万了!要不你们把钱给我,我想办法给你们挪个空房间出来。真是的,干吗非得住一起,又不是两口子……”
最后三个字一说出来,何洲的眼睛倏地睁大,像是打开了任督一脉似的,表情瞬间扭曲。
“你们……”
杭峰反应最快,一把扣住何洲的嘴巴,一路把他从前台推远,直到墙角。
唐隽看着两人远去的身影,嘴角紧张的抿了一下,继而又松缓下来,转头一脸如常地看向前台姑娘,眼底藏着谨慎的观察。
这边何洲被杭峰捂着嘴推到墙角,一路呜呜地叫个不停,直到停下,亲眼看见杭峰嫌弃地放下手后,还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一股子邪火冒出来:“还嫌弃我呢?我还没嫌弃你呢!”
嫌弃?
杭峰的眼睛眯了起来。
和唐隽在一起后,身边所有知道他们关系的人,都表现出了最大的接受力和友善,这还是他第一次感受到“歧视”,而且还是在何洲的嘴里。
他和何洲认识了十多年。从u10的少年赛场就长期是我第一你第一的关系。两人一起刨过泥沙里的贝壳,一起摘过树上的椰子,虽说经常放在一起比较,始终带着一点儿竞争的关系,但也算是实实在在的发小儿了。
杭峰没想过,自己会从何洲的嘴里听见这么一个伤害性极高的词,一时间竟有种受伤的感觉。
何洲被杭峰阴沉的脸色吓了一跳,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才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什么。
吓的脸色一变,急急忙忙地摆手:“别,别别别,多心,我就嘴急,我就,就是被吓了一跳,真,真没别的意思。”
杭峰看着都吓结巴的何洲,能够感受到他的紧张和后悔,但这抹不去,那一瞬间他受到的确确实实地伤害。让自己意识到,自己和唐隽的感情其实并没有想的那么美好,只是身边都是包容他们的人。
边缘的恋情被歧视,才是这个社会的现实。
这边儿何洲都快哭了,能够感觉到自己和杭峰的关系,一瞬间就被拉开了十万八千里,杭峰这是在他们中间摆了一座珠穆拉玛峰吧?
让人绝望的又高又冷。
他干巴巴地说了几句,见杭峰没什么表示,心里一横,抬手就在自己的嘴上打了一下:“瞧我这嘴,吃饭还不够乱说什么呢,说个话也不过脑子,不就是同性恋嘛,好大一回事儿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