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堂仪式结束后,他被婢女们簇拥着回到了婚房,房内四处贴满了喜字,随处可见的都是大红之色。

按照规矩,他需要在婚房内等新郎回房,而这一等,就直接等到了晚上夜色降临之时,婢女进来点好烛火,并解释王爷还在前厅宴请宾客,温朝知道他出身皇家身不由己,也没感觉到被怠慢。

温朝习武多年,就算三天不休息也不碍事,一直正襟危坐在床上也毫无疲惫之意,直到他听到门外传来由远到近的脚步声。

那步伐稳重,一步一步走向房间,看不出有醉酒的虚浮,温朝紧了紧手,心脏也随着他的心境波动而加快了跳动。

门被推开,温朝听到来人踏步进来,又将门关上的声音,随后那人目的明确的走到他面前停下。

少年站在床边良久都没有下一步动作,就在温朝想要自己掀开盖头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

“阿朝。”

少年语气平淡,好似平日里那般唤他的名字,可温朝却从这股平淡中,听出来别样的异味。

温朝在杀人与被杀中存活至今,所靠的除了他那妖孽般的天赋以外,更依赖的却是那准确无误的直觉,或者说是第六感。

这种如野兽一样敏锐又可怕的直觉让他活到现在,而如今,他在他所在意的人身上,也感受到了那种危机感。

温朝身体反应比脑速更快,他一把掀了盖头,看向那个与他成婚的少年。

房内,烛影晃然跳动,那一身张扬的红色穿在少年身上的确如温朝想的那般惊艳俊美,可唯独那双眼眸中,没了他熟悉的笑意,黑眸沉如浓墨,里面涌动着的却是他更熟悉的,杀意。

“殿下?”温朝一愣,像是被他这神色吓到一般,装出一副无害怯生生的弱女子模样。

少年忽然动了,他猛地上前一步,在温朝条件反射的防备状态下,抓住了他的右手。

温朝克制着自己下意识反击的动作,勉强扯出一抹笑,道:“殿下,您,怎么了。”

祁泽一手抓着他的右手,另一只手按在他的肩膀处,他直视着温朝的眼睛,突然轻笑了一声。

“温朝,你可真是把本王骗的团团转,将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很有趣吗?”

听到这句话,温朝差点没维持住面上的表情,“阿祁?你,你在说什么。”

见他还不愿意暴露真面目,祁泽眸中危险之意渐浓,抓着温朝的手缓缓上移,最后在他刺伤那个黑衣人右臂的位置停下,狠狠的按了下去。

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伤口被按压的疼痛并没有让温朝神色出现波动,看着他还想演下去的趋势,祁泽不打算陪他耗下去,直接将他甩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