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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东南的尽头——也是巫山的方向。

后悔吗?

佛子平静的脸上露出了苦笑,他看着眼前这个永远被常人无法理解的痛楚折磨着的人,那些仿佛踩着这人神经的痛楚永恒不落,他活一日,这些痛楚就在他神经上跳动一日。

谁让他是开了心窍的鸿蒙之子,能听到世人心声。

这不是奖赏,这是代价,是获取无上力量的代价。世人心声,生生不息,各种欲望龌龊生生不息,念念不断,有时卑琐小声,有时又骤然发狠欲望大增。即使在远离众人的幽殿,他也不过能屏蔽到最低,一旦入红尘,所有这些声音都会毫无屏蔽地放大放大。而世间初始的鸿蒙之子,却恰恰有着最敏感的神经。从开心窍那日开始,就注定他,永不得安宁。

这是天罚。

没有听过的人,永远无法想象一个人在一秒钟能生起多少念头,贪嗔痴念念不息。而陆湛要承受的正是这世间所有人的欲念心声。

陆湛就这样过了近万年。这万年里,神女多数时间都沉眠在神女墓中。

他为神女开心窍,可,神女却忘了他。

后悔吗?

佛子看着陆湛,但那苦笑却是对自己。他看着眼前人,佛子无痛,不知那痛楚滋味。但佛子他,什么都不会有了。他和此时的陆湛,谁更可悲呢?

佛子看着东方破晓的天,口中轻念佛号。一切都是我执,连他的存在本身,都是我执。

而陆湛却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他只是死死看着那个方向,手指几乎把窗棂扣碎,但他似乎一无所知。

青山宗大比之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