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子说了,他没有去过就是没有去过!不信佛子说的,难道信你这个尖嘴猴腮的?”“还嫌不公平?人家是佛子,你有本事你怎么不当佛子?”
“谁说没人信,我信他!”“什么叫荒唐?你这样的都能站出来乱喷才叫荒唐!”“不讲理,我这就坐下来给你讲理,你听不听?你要是不听,就别怪我不讲理了!”
陆湛眼前,再次浮现那时顾茴挡在他面前,说这些话的样子。神女曾入过他的轮回,只可惜,这些只怕永远都只能是他一个人的记忆了。
那个自己啊,居然傻傻问她:“你怎么这么会——”,在她看过来的乌溜溜的眼睛里,他把“骂人”改成了“说话”。
她那时怎么说的来着。她说,她研究过古往今来说话的艺术,也顺便研究了一下骂人的艺术,她得意地说,“我既会狠戳人心窝子的文雅骂人法子,也会这样的——喷骂法。”“你现在知道了吧?我就是不做神女,就是做个最普通的学子,也是顶出色的那一个!”“就是骂人呢,我也能不断学习精进,骂得比别人好,骂出花来!”
陆湛想,她最早的时候,一直到后来做公主的时候,她其实都是不会骂人的。可她后来,什么都得学,什么都得担,什么都得会。她是巫山的主人,整个巫山,所有妖灵,都要依靠她,而她,一度无人可依。
他的夭夭,除了收敛本性学着做人,没有别的选择呀。
正殿外靠着廊柱的陆湛再次低了头,笑了。笑得又是高兴,又是心疼。
接下来的日子,修真界似乎进入了短暂的平静期,或者说,更像风暴将来前的平静。背后那只搅动修真界局势的手,在观望,观望南宗顾茴的选择。
如果说修真界是表面安静,那么被观望的南宗就是彻底安静,除了继续把顾家偏枝人往南山底下转移,没有任何其他动作。南宗高踞南山之巅,很多人这才发现,只要南宗大门不开,他们居然一点南宗的消息都打听不到。而一向代表南宗对外往来发布消息的南宗顾家,也把大门彻底关起。
凌霄宗内,凌霄宗掌门缓缓摇头,痛心疾首道:“顾茴太让人失望了,如果不是黑白不分,只怕就是真如传言所说,走了邪道了。”
一旁秦廷之突然跪下开口道:“让弟子走一趟南宗,弟子相信她绝不是那样的人,弟子去跟她说明白。”她也许,只是被幽王蒙蔽。
凌霄宗掌门眼睛一寒,死死盯着自己这个得意大弟子,一字一句慢慢道:“你发什么昏?说什么糊涂话?如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秦廷之正要为顾茴辩解,一下子触到了师尊寒凉的视线,让他整个人都一冷,顿时明白了那些他怎么也想不通的关节。
凌霄宗掌门逼视秦廷之,慢慢道:“将来整个宗门都是要交给你的,你,尤其不能糊涂。”说到这里对秦廷之,“有些事你也该明白了。”看着弟子陡然发白的脸,他就知道他这个弟子终于懂了:“下去好好想想,仔仔细细地想,想明白了最好。如果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