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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了不是?”将装瓜子的笸箩拿过来,桂芝指指司南,又指指自己,“你们知青下乡是要落户在咱们村,人家那是高娶,娶这么个媳妇,一结婚也是县城的户口了。诶,你说那姑娘是不是有什么病,不然不傻不苶的,咋还找个乡下的老爷们呢?”

这话司南就没法说了。

在司南的时空,甭管乡下的和城里的男人,他们被挑拣的从来都不是出身地。别看现在城里落户难,到了后来,想要落户农村那才叫一个难呢。

“是不是朱会计家的儿子特别出众?”问完这话司南又连忙接道,“我来了这么久,好像还没见过朱会计的儿子呢。若不是朱家的小子人好,说不定人家是挑中的朱会计这家子呢。老子是村里的会计,家里就这么一个儿子,这一年到头分到的粮食也不少了。”

“那倒也是。可粮食再多,能跟商品粮比吗?”在桂芝心里,她还是羡慕城里人的生活。

她觉得进工厂工作,比靠天吃饭强,就算日子过得紧巴,那也是旱涝不收。

那样的日子谁过谁知道,真不比农村自在。尤其是现在这种物资匮乏的年代。

司南想了想她为啥高考,还不是想要离开农村,于是也没将真心话说出来。“旁的不提,就每个月的布票就比咱们多。”自打户口落到三友村,司南的供应劵也是按着这边乡下的标准发的。叫司南说,最大的差别就布票上。

“谁说不是呢。诶,我听说你哥从部队上给你寄信了?”说起布票,桂芝的视线下意识的看向司南。“这衣服也是你哥给你寄来的吧?”

司南家常就是一身改过的军装,厚实耐磨,还好看又精神。偶尔也会穿一身工服,不过那个颜色不及军装正,也不及军装耐脏。

“是呀。”说起司东,司南不由想到前些天寄来的家信。

那是从部队直接寄过来的,上面是部队专用的邮戳。信上说他马上就要结束三个月的新兵集训了。集训结束后就知道会被分到哪里了。司东还跟司南说,如果缺钱了或是缺什么东西使了不要不吭声,写信给他和司北,他们来想办法呢。

同时,还随信寄了十块钱给她。

不光司东寄了信,连司北也给他寄信了。

司北的信比司东先到的三友村,上面写了司东去部队的事,以及这个月他开了多少工资,又给她买了什么,随信寄了十二钱等等。

司南收了钱,又蹭了一回驴车寄了回信和包裹过去。一来二去的,虽然三兄妹天南地北不得见,却也没有断了联系。

“呦,你也在这呢。倒省了我再跑一趟了。”正说话呢,朱会计的老婆韩宝就推门进来了。

“刚说你们家要办喜事,婶就来了。快炕上坐,炕上暖和。”桂芝一见来人又是拿茶杯,又是让人炕上坐。司南见了韩宝,也笑着从炕沿站了起来,唤了声婶。

那韩宝最是个能说会道的性子,一上来就拉住司南的手,拽着司南坐她身旁。

“下个月初二,咱家办事。正想叫你帮着张落一天呢。好姑娘,那天你早点去,跟着你哥去趟县里,帮着你哥将你嫂子接回来。”韩宝前一句是对着桂芝说的,后一句则是对着司南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