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罗刹的手很大,也很暖,花小公子走着走着,几乎整只崽都贴在了玉罗刹的腿上。

走着走着腿上多了一个挂件的玉罗刹哭笑不得,他揉着小不点的脑袋,将花小公子手里的包袱抽出来拎在另一只手上,低声问:“害怕?”

花小公子抿了抿唇,别扭了好一会儿才瓮声瓮气地回答:“……就……一点点。”

晏鸿音不着痕迹地挡开了朝着小公子涌过来的人群,闻言也低头看向紧紧贴在玉罗刹腿边的小公子。

或许这世上的缘分都是很难说清楚的东西。

幼崽本该拥有天性趋利避害的本能,花小公子生性敏感,更是其中翘楚。

但自从初见开始,他像是知道是玉罗刹救了他一样,在与两人相处时,比起身为锦衣卫的晏鸿音,竟是更亲近传闻中无恶不作的大魔头玉罗刹。

晏鸿音跟着黏在一起的一大一小后面,看着玉罗刹将腿上的团子捞起来让他坐在小臂上,如数家珍般报着烧饼摊上的口味。

卖烧饼的是对面相很是和善的老夫妻,老妇人虽然脸色有些大病初愈的苍白,但眼角眉梢都挂着慈祥宽和的笑意。

老夫妻的烧饼摊比旁边小摊的看上去新不少,似乎是扯了新的布料拾掇了摊子,但烧饼里面的馅料仍旧和之前一样夹得满满当当。

已是深秋,但金陵的阳光仍旧带着些暖意融融。

晏鸿音忽然一阵恍惚,只觉得将要入住同一个宅子的三个原本毫无瓜葛、不该有所纠缠的主人之间,有种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

玉罗刹买了烧饼提在手上,花小公子被重新放在了地上。

他看了看左手的包袱和右手的烧饼,又巴巴地看向晏鸿音。

晏鸿音一言不发地取走了玉罗刹手上的小包袱。

花小公子抬手想去牵玉罗刹的手,却碰到了刚出炉的热烧饼,眨了下眼睛,伸出另一只手摸索了一下,果然在近在咫尺的地方找到了晏鸿音的袖子,轻轻捏住,眼中没有了惧怕,满是安心。

晏鸿音袖中的手一动,微凉的手牵上了花小公子的手。

花小公子嘴角勾起一个小弧度,眼睛笑弯成了月牙,他小声道:“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