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看来——

晏鸿音侧头看了看压在她身上黏黏糊糊不想放手的楼兰祭祀,语气平板无波道:“从我身上下去,重死了。”

“我不。”玉罗刹完全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哪里不对,抱着晏鸿音极其自然地撒娇,“还早呢,再趴会儿。”

“咳!祭祀阁下,您今日还有行程,您还记得么?”窗户外传来一道慈蔼的声音,带着和煦的笑意,显然是将方才玉罗刹的撒娇听了去。

玉罗刹整个人僵了一下。

晏鸿音只觉得方才缠在自己身上的美人蛇顿时变成了硬邦邦的木头桩,面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

玉罗刹哀怨地瞅了眼晏鸿音,不情不愿地放开晏鸿音。

晏鸿音终于得以重获自由,当即穿了鞋便走到了一边,一丁点留恋的意思都没有,全然看不出睡觉时喜欢贴着玉罗刹抱抱的亲密。

玉罗刹的表情更加委屈,却只能下床穿鞋,拉了旁边衣架上的外袍披着,走过去拉开了房门。

房门外站着一个老妇人,头发编成一大股辫子盘在脑后,身上衣服是楼兰族人惯穿的样式。

她也是楼兰城三大祭师之一,只不过去年入冬以来身子骨便不太康健,平日里并不常出来。

玉罗刹扶着她,动作间是一种晏鸿音从未见过他对旁人展现出的亲近。

老人对晏鸿音含笑点了点头,眼中满是善意与温暖,她拍了拍玉罗刹的手,小声说了句什么,玉罗刹很是得意的扬眉,说:“那当然,阿音是最好的~”

老人听到这话脸上笑容更甚,而后对晏鸿音缓缓道:“殿下,前不久那位昏迷的客人今早醒了过来,不知殿下是否要去看看?”

晏鸿音既然看出玉罗刹对老人的态度不一般,自然也不会将她当做寻常的族人看待,表情放柔走过去,轻声道:“先不急,只要他不在城中乱跑便是。”

老人笑了笑:“乱跑是不能啦!他的眼睛被雪灼伤,恐怕没有个十天半个月是看不见东西的。”

“那就是少说在外面晃了三天多了?倒是命大。”玉罗刹若有所思,然后问晏鸿音,“阿音,那人的眼睛好治吗?要是用药太多就别管了,反正那计划也不是非他不可。”

楼兰城中的药材稀缺,冬日更甚,用在一个外人的身上可不值得。

晏鸿音倒是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道:“先晾一晾,过两天再说。”

这样的人一看便是硬骨头,不先搓一搓锐气是不好交谈的,既然看不见,还省了关押的麻烦。

“嗯嗯,行,那我先去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