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碍于还有戚寻在边上,她早就发火了,不过等一会儿回去再发火也不迟——

这不是还有个江玉郎在她手里当人质吗?

戚寻默默地给江玉郎点了个蜡,并绝不承认江别鹤的跑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被她间接影响出来的。

反正等到了龟山,江别鹤还不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邀月觉不觉得这是丢面子且头疼的事情,可不关她的事情。

当然这会儿另外有个人也挺头疼的,正是那位去清点哪一艘大船能派上用场的云老大。

他一进了船坞内部就看到了一个蓑衣斗笠的白发艄翁忽然出现在了那里,当即面色一变。

“是什么风将您老给吹来了?”云老大连忙迎了上去。

在水上做正经买卖的大多欠过史扬天的人情,云老大也不例外。

他眼光毒辣,更是一眼就看出跟在史扬天身边的两个人也并非是一般人。

那个布衣瘦削的男人,满脸嶙峋还带着惨青的胡茬,却有着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其中燃灼着的烈火甚至让云老大觉得自己看到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把出鞘的利剑。

但他微微垂眸下去的时候,又看起来像是个寻常的纤夫。

甚至因为骨架生得比一般人要大,一双有力的双臂过膝,而看起来像是个再合格不过的干力气活的人。

而另外那个不足双十的姑娘一边用手剥着莲子,一边用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朝着船坞中翻修的船上张望。

云老大听过史扬天平日里行船都是带着这个小孙女的,倒是能猜出她的身份,只是那位布衣剑客他便不那么清楚了。

他信得过自己的判断力,这必然是个本事不小的剑客。

史扬天指了指布衣男人说道:“我一向也不太爱用什么恩

情之类的让你们替我做什么事,不过我现在还真有一件事需要找上你帮忙。”

“您老但说无妨。”云老大弯身站定在他的身边,一副恭敬异常的样子。

“让他上你方才那客人的船。”史扬天说道。“此行若有什么损失,一切都由我补给你,这船出航之后你便收拾了家当就走。你放心,不出三月我定然让你重新在此地做你的船坞生意。”

听到史扬天这话,云老大又朝着这男人看了眼,发觉自己何止是看不出对方的身份,也看不出他的年龄和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