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南天人都已经到了,对江湖上顶尖武学的了解,让邀月要想继续靠着个青铜面具来维持自己是铜先生而非是移花宫大宫主的假象,大概是不太可能的。
所以她也很自然地在下船之前就已经取掉了自己脸上的面具。
现在戚寻看到的便是个独立江边的白衣丽人。
若是其他时候,以邀月的警觉和功力,在戚寻并未掩饰自己在靠近的时候,她本应该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但她此刻的注意力却显然不在观察周遭的响动上,而是在面前的江流之上。
她在尝试操纵水流。
以戚寻修炼天水神功的经验,邀月此刻的举动几乎不做第二种考虑,正是在意图摸索天水神功。
戚寻毫不怀疑,以邀月在二十四岁就突破明玉功第八层,甚至直逼第九层的天赋,在昔日从神水宫遗址得到神水宝典的时候,会不会虽然并未修炼天水神功,却也将这门功法默记在了心中。
现在也因为当真觉得这功法有独到之处,便趁着日光未明,也来尝试一番。
不知道为什么,她这会儿这个蹲在江边玩水的动作,还看起来有那么一点幼稚。
虽然邀月这人喜怒无常,但就武道上的专注,倒的确是胜过这天下间为数不少的人。
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又一次操作失败让邀月有些郁闷,进而收回了几分注意力,她一转头就看到捧着份豆皮的戚寻。
“……”
四目相对,戚寻反正是不太尴尬的,尴尬的肯定是被抓包的邀月大宫主。
“大宫主好雅兴。”戚寻举了举爪子跟她打了个招呼,总觉得邀月好像和被她卷生卷死的神水宫门下好像有点重合,好在大约并不会有人跟金灵芝问宫南燕一样,去问邀月大宫主有没有这个在沙漠里搞水龙卷的本事。
邀月的表情木然了一瞬,又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此刻并没带着那个青铜面具。
她理了理鬓边被吹乱的头发,多年来的冰山面色让她很快压下了这种尴尬。
“你起得也挺早的。”收回了手,靠着内力让手上再未留下一点痕迹的邀月宫主回道。
在完全收敛起了这种混乱的神思之后,她看起来依然是那个
让人觉得异常神秘且威严的移花宫大宫主。
“可能是认床。”这个在神水宫曾经被她搬出来用过的理由,现在又出现了一次。
邀月可不信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