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只有轻功可堪称赞, 或许在出手的果决上也异于常人的女孩子,现在竟然已经足以成为一方武林巨擘。
更让雄娘子脊背生寒的是,她说的不是当年冒犯神水宫的人, 而是他的名号!
可当年水母阴姬是并没有叫破他的身份的, 毕竟水母阴姬怎么会让自己的弟子知道她当年名义上是杀了雄娘子, 实际上却是将他留了下来。
谁又会想到, 和君子剑黄鲁直一道,在拥翠山庄中做个门客的居然会是他。
这么多年的潜藏间,雄娘子对自己的易容水平已经有了一种近乎本能的信赖。
那么戚寻到底是从何处得知他的身份的?
可在他极力让自己避开又不得不直面的那双眼睛里,那种清明到了冷寂的神情,足以让一个哪怕跟她并不熟悉的人都从中看出——
她什么都知道……
“很奇怪吗?”戚寻慢条斯理地拔出了金虹剑,指向了雄娘子的方向,几乎结冰的温度丝毫也没有因为这把剑上那种明丽到潋滟的反光,而有任何升温的征兆,只让人感觉到随时会席卷而来的剑气。
“我不仅知道你就是雄娘子,还知道你是小静的父亲,该知道的我都知道了,所以——”
戚寻抬了抬下颚,露出一种越发不加掩饰的嫌恶和杀机,“你为什么还活着?”
“你又为什么要包庇这样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人渣败类?”在这第二个质问中戚寻手中的薄剑已经转而指向了黄鲁直的方向。
无论是雄娘子还是黄鲁直都没有意识到,戚寻的两句质问像是带着一种特殊的韵律,让两人原本可以分散奔逃或是举剑反抗,现在却只是下意识地在回答她的问题。
黄鲁直想都不想给出的,正是这多年间他不断用来说服自己、说服雄娘子也试图用来说服可能会对他们发出质问之人的答案,“他已经改过了。”
“这么多年来他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就连他唯一的女儿在这四年中也一次都没能跟他见到面,我可以拿自己的人格担保,他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真正老实守法的人——”
“笑话,你有什么人格!”戚寻冷笑,“眼看着被采花贼害死之人的家人无处报仇的人格,自觉自己尽到了做
朋友的职责实则是在纵容他逍遥法外的人格?”
在这件事上水母阴姬当然也做得有让人诟病之处,但她到底是个受害者,可黄鲁直又不跟雄娘子有一个女儿!还要碍于女儿的情况不杀这个早该死了的父亲。
“你知道什么……”黄鲁直还想辩驳,却听到戚寻又一次打断了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