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推开窗便看到戚寻站在窗外,指了指外边,“有没有兴趣去看一场烟花?”

“什么花?”宋缺才刚问出口,便已经被戚寻以蛮力带了出去。要不是他反应得够快可得被撞个够呛,这让他在落地站定的时候忍不住露出了两分无奈。

更让他有些茫然的还是戚寻说的去看的东西。

在他的印象中大约并没有一个这样名字的花,是非要在夜间赏玩的。

已经接近了月尾,距离那场约定的比斗开始也不过只有五六日的光景,夜半之后的冷淡月色铺展在院落中,像是在地面上凝结了一层冰霜,这也更不像是个该当出门踏花赏景的时节。

宋缺又哪里知道此烟花非彼烟花。

固然燃竹驱邪的习俗早些年间就有,但真弄出了烟花爆竹这种东西却怎么也得算到唐朝的武德年间,现在非但没有将硝药塞入竹中以松油封口的这种引爆方式,更不可能有后世那些个品类多样的烟花。

当然戚寻也不是真打算把宇文阀炸上天让宋缺看个烟花表演就是了。

“别带这几把容易暴露身份的刀。”戚寻伸手指了指,宋缺从善如流地将井中月搁了回去,又毫不犹豫地在戚寻将手中的青铜鬼面接了过来扣在了脸上。

他原本就只着了一身并无纹样的黑衣,再戴上这青铜鬼面,固然谁见了都得赞他一声窄腰宽肩,身板绝佳,更有一种刀客的野性,但大约也无从将他和宋阀少主联系在一起。

宋缺这才留意到,在戚寻今日少见地也着了一身黑衣,手中捏着的则是一张年节将至随处都能买到的脸谱。

“走了。”

戚寻没留给宋缺发问的时间,便已经领着他掠了出去,目标正是她今日和席应以及祝玉妍约定的宇文阀。

有对红点位置的监控,足以让她暂时避开这两人,而从另一个方向落在了一处庭院死角之中。

在前来带上宋缺一并看好戏,顺便带个打手之前,戚寻早将今日宇文阀的动向给看了个清楚。

宇文伤的确在将尤鸟倦四人接来后有些后悔。

正如尤楚红所分析的那样,这四人若是在长安城中走动不乐意掩盖自己的身份,只怕是要给宇文阀惹来麻烦的,更麻烦的无疑还是这四人背后不知生死的邪帝向雨田。

但人都已经接来了,在宇文伤和宇文述的交流后便决定,既然这四人中或许能出一个魔门

的邪极宗宗主,谁知道在接下来的改朝换代里到底有没有用,那便暂时先对着这四人以礼相待就是了,也便在今日替他们办一个接风洗尘的宴会。

像是宇文阀这样的地方,办宴会实在是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即便在酒宴已到尾声的时候,身为宇文阀在朝中地位最高的宇文述,也并未露出一丝醉态。

他只是在看着自家那个武功卓绝,与他一文一武配合的兄弟,以及那醉眼朦胧的四人的时候,垂眸间露出了几分轻忽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