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栖言不理她,不知从哪变出来一卷小的透明胶带,直接围着两只手腕缠了好几圈。别看他脑子不大清醒了,动作却十分利索,陆晚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陆晚发出灵魂质问:要命了,这人怎么还随身带着透明胶带?!
傅栖言见两只十指相扣的手绑结实了,才用牙咬断了胶带,又好好的装回兜里,“这下能听我说了吧?”
陆晚举手投降,“你说你说,我听还不行嘛。”
傅栖言忙活了一阵,脸不红气不喘,又接着刚才的话继续道,“虽然我跟小文是同父异母,但我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母亲在他出生没多久就去世了,是我妈见他可怜,才给抱回来养的。”
“我爸当时是被设计,才跟那个女人发生了关系,所以一直不想承认小文,也不让他姓傅。”傅栖言忆起当年的事,神色沉重了不少,“我其实很早就知道小文心里的秘密,他胆小谨慎,也不愿与人多交流,就是害怕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但是他有什么错?性向男女也不是他自己能决定的,为什么要因为这个活得战战兢兢,受人歧视?”傅栖言转头看她,仿佛寻求支持,“对吗?”
陆晚本来打算只听他说,不做回复的,但是与他对上视线的一瞬,她好像从傅栖言的眼睛里看到了悲伤,那种情绪瞬间让陆晚动容,没忍住开口,“对。”
“错的是那些笑话他,伤害他的施暴者,”陆晚自己都没察觉自己的声音变得温柔,“等我们找到喻栩文之后,就告诉身边的所有人,他没有错,好不好?”
傅栖言的情绪被陆晚一下一下的顺抚着,慢慢的平静下来,最终回道,“好。”
两个人同时安静下来,又过了一会儿,陆晚觉得时间不早了,想起来自己还是特地来找沈棉棉的,不应该在这里耽误,于是对傅栖言说,“你说完了,我也听完了,能不能放开我让我走?我真的有事。”
她动了动被傅栖言的手紧紧扣住的手指,感觉掌心都被捂出了汗。傅栖言低头看一眼,说道,“跟我一起去顾简舟家吧。”
“为什么?”陆晚老大不乐意了,“直接解开不就好了?”
“解不开,要用剪刀。”傅栖言哼唧了一声,“要不我用牙给你啃开?”
陆晚立即拒绝,“那算了,随便找个小石头磨开吧。”
“你跟我回去找把剪刀不好吗?我一下就给剪开了,”傅栖言用手指比了个剪刀的模样,“家里又没人,只有我和顾简舟。”
“真的?”陆晚将信将疑。
傅栖言点头,同时站起身把陆晚也拉了起来,穿好自己的人字拖,摇摇晃晃,“就在前面,走两步就到了。”
陆晚被拉着走了一段,从昏暗的地方走到灯下,她看见地上投下了傅栖言和她的影子。两人一前一后,一高一矮,手紧紧被捆在一起。
到了顾简舟家门口,他伸手按了个连环催命铃,门很快就被打开,顾简舟十分诧异的看着陆晚,“陆同学?”
“你赶紧救命吧,这人喝醉了拉着我耍酒疯。”陆晚扬了扬被透明胶带绑着的手,“快找剪刀来。”
顾简舟应了一下,连忙转头喊道,“钟淮,去那边的架子上拿一把小剪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