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栖言侧头看了她一眼,修长的手指贴上她的脸颊,轻轻捏了捏,突然开口说:“鸿亮大厦这个项目当初我爸也参与投资了,一并参与的还有市中多个公司,只过当时承接这个项目的包工头起了歹心,伙同外包建材公司以次充好,从中牟取暴利,后来那些残次建材在动工时出了事故,当场砸死了十多个工人,包工头见事情败露就卷钱跑路,由于巨大的资金空缺无人填补,所以这个工程到现在还停滞。”
陆晚没想到他竟然把信息挖了这么多,惊道:“那你们家岂不是赔了很多钱?”
傅栖言摇头,“不算多,我爸并不看好这个工程,所以投资只占了小头,生意场上失败的投资很常见,对于我们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陆晚知道他不是在故意炫耀,傅家能做成这样的商业巨头,失败的投资肯定多了去了。
见她沉默不语,傅栖言一把抓起她的手捏在掌中揉搓:“别想那么多,等咱们到了地方去瞧瞧,指定能看出徐梓雯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傅栖言当然不知道徐梓雯是打算干什么,更不知道陆晚的一脸担忧是为何,他只感觉徐梓雯疯疯癫癫不大正常,而陆晚一直为什么事困扰。
但是她不说,傅栖言也没有强行追问的打算,他只要跟着陆晚一起,迟早能看出其中的端倪。
路上没有堵车,半个小时后到达鸿亮大厦的入口处,这里被铁栅栏围着,入口处有很大一片的空地,司机将车停在路边,熄了火开始闭目养神。
陆晚和傅栖言下了车,齐齐看那一扇有些破烂的大铁门。
两人一前一后走到近处,就看到铁门上挂了一个极大的锁,已经生了锈变得面目全非,小铁门倒是可以打开,只不过门上用红色油漆写的四个大字无比刺目:禁止入内。
陆晚想起那个假剧本上的最后一行字,同样是告诫她别去鸿亮大厦。
但她必须要来,如果不将这件事搞清楚,她很容易再次掉入徐梓雯的圈套之中。
实际上在这个法律严谨秩序严律的社会,陆晚并不觉得徐梓雯一个十多岁的女生能做出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哪怕她就是用科学知识自制了一个炸弹埋在这里,陆晚都会真心实意夸上一句:牛逼!
徐梓雯的计划,一定是一个非常简单,且极其不严谨的,陆晚不可能坐以待毙。
这地方荒废几年了,地上都长满了杂草,临近深秋泛着枯黄的颜色,地上还码放着一些没有用完的建筑器材,除此之外就是大片大片的空地,还有面前这栋没有完工的大楼。
陆晚站在下面往上看去,在她这个角度,几乎与梦境中的景象吻合。
她在梦里一直都是以第三视角来看的,这个场景所看到的只有摔在地上的尸体和接二连三开进来的警车,那是她的噩梦。
傅栖言扭个头,见陆晚的脸色有些不太好,就往回走了几步,主动牵起她的手,放低的声音里有一种怕惊扰到她的温柔,“这栋楼停工几年,用的建材又是次品,可能有点危险,你要上去看看吗?”
陆晚点头。
傅栖言也看得出来,这栋楼基本建成了百分之七十,所有的基架都已经打好,虽说材料是残次品,但不至于跟豆腐一样脆弱,所以上去走一趟是完全没有危险的,要是连几个人的重量都支撑不了,这栋楼根本不可能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