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瑟也没指望萧羽会出来迎接他,牵了随后裹着雪狐裘蹦跳着下车的秦筝,一步跨过那四分五裂的牌匾就进了赤王府大门。

赤王府可比白王府华丽多了,琳琅满目的金玉锦缎,像是用钱把这里砸出来一般。

赤王萧羽其人,不学无术,桀骜不驯,六岁至十三岁气走了不下十个老师,成日沉溺于声色犬马,可谓劣迹斑斑。

但就是这样一位皇子,却在萧崇之后第二个被封王,朝野上下对此仅有一个看法,那就是因为萧羽的母亲宣妃。

与其他出生名门的妃子不同,宣妃来自江湖,出生低微,明德帝想立其为皇后却始终不得。所以把他对宣妃的愧疚,施还到了萧羽的身上。

萧瑟一边慢悠悠地晃着,一边想起了一桩趣闻,“老七这个人小时候挨的打不少,儒剑仙也揍过他。”

萧羽十三岁那年写了本天启世家女子容貌的《百花录》,把当时的大儒李源堂气得当朝负荆请罪,辞去祭酒之位。

明德帝知悉事件起因后勃然大怒,将萧羽关了整整九个月的禁闭,他出禁闭的那一天,暂代祭酒之职的谢宣就在门口等他,掏了剑把萧羽打倒在地,美其名曰讲道理。

萧瑟笑了笑,“这么一看,素师兄和谢先生还挺像的。”

秦筝拧了拧眉,就这么个东西也想当皇帝?

萧瑟没有拉着秦筝在赤王府乱逛,他的想法没秦筝那般简单,联系暗河的人八成是萧羽。但暗河必不可能肆无忌惮地藏在王府里,小丫头闹着要宰苏昌河便带着她来走一遭,找人是其次,主要是给他的好皇弟找点不痛快。

两人在前院没发现萧羽,于是直奔赤王府的后院去。虽然是第一次来,但王府的布局大致都差不多,遇上想拦路的侍卫,二话不说点了哑穴晾在一边。

上一个这么直剌剌冲进来的还是明德帝。

朝野上下,明德帝不发话,文武百官都拿纨绔做派的赤王没办法,同为王爷的白王看不见心不烦,能和赤王公开叫板的不多,教训了赤王之后明德帝还能视若无睹的更少,永安王算一个。

王不见王,一旦见了就是针尖对麦芒。

管家满头大汗地追了上来,“永安王殿下,殿下……”

“嘘。”永安王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唇边,笑容和善,“我知道他不会出来的,这不正在找么。”

管家脸色都白了。

“你别看外面说老七是什么诗酒王爷,听着风雅,其实他风流得很。”萧瑟边走边和他的小丫头说,“指不定后院里多少莺莺燕燕。”

秦筝更鄙夷了。

管家拼命给沿途的小厮比眼色,可无论是明处的小厮还是暗处的侍卫,一有动作就被定在原地,是以萧羽知道萧瑟直接杀过来的时候,那人已经近在眼前了。

彼时,芝兰玉树的永安王裹着他厚实的狐裘站在敞开的房门口,没有一点要进屋的意思。甚至懒懒地往房门上一靠,叫寒风猛灌,拍在了泡在浴桶里的萧羽脸上。

“哟,老七好雅兴啊。”

院子里,被打昏的龙邪躺在雪地里不省人事,里里外外的侍女丫鬟跪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