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重重地把头磕在地上,声音响彻整个宫殿,“草民不敢!”
明德帝有些疲惫地摆了摆手,兰月侯向秦筝递了个眼神,上前提起瑾言便和瑾仙一道出去了,紧接着瑾宣也被遣了出去。
太安殿瞬间变得空旷了起来。
“楚河去哪儿了?”
“真不知道。”秦筝正色道,“我不撒谎的。”
明德帝轻叹了一声,“那份名单孤没叫瑾言重写,如今上面的名字整个天启只有你知道,你打算用这份名单做什么?”
“我听萧瑟的。”小道姑认真地回答道,“他想怎么做我陪着他。”
“哪怕他借此要挟大半个北离朝来称帝吗?”明德帝沉声问道。
“萧瑟比我聪明,不会用这种笨办法。”秦筝微微耸肩,也不知是有意无意,她并不否认明德帝话里的称帝二字。
明德帝咳嗽了几声,“你想楚河做皇帝?”
“他想我就想。”秦筝并不避讳这个和天命有关的话题,“反正我听他的。”
明德帝意味深长地问道:“你一手出神入化的剑法如今已是威震天启,难道就不担心被楚河当枪使?”
“那些尔虞我诈的事我不懂,所以我听他的。”秦筝抬起眼,“剩下的事,他全听我的。”
明德帝沉默许久,“四年前,他的确是孤最看重的儿子。”
他说的是四年前,那四年之后的今天呢?
四年过去,朝臣们早早地都站了队,就算有因为永安王回天启而动了些许心思的,前头的人不动他们也不会贸然表态。
如今的朝堂,白王和赤王的势力盘根错节,二分天下,萧瑟离开朝堂四年之久,能够让他快速站稳脚跟的只有明德帝的眷顾。而千金台之宴,确实让他重新成为了天启城里炙手可热的人物。
但也只是些声名罢了,就秦筝知道的,目前为止萧瑟并没有和哪位位高权重的人物有政事上的往来,他甚至不上朝。
而就是这样一位不上朝的皇子,未雨绸缪地解决了琅琊兵变,让天启转危为安,事后一边请姬雪和百晓堂追查瑾言,一边又把鬼医夜鸦亲自抓到手,心里记挂着南诀的战事。
萧瑟并不屑于在别人面前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他才是真正心怀天下的人。
不管是萧崇还是萧羽,在她心里都比不上萧瑟。
秦筝撩了撩眼皮,“陛下不是想知道我之前为何说荒谬吗?”
“为何?”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站在殿前的小道姑不紧不慢地吐出这八个字,含射的意思却让人字里行间细思极恐。
君君臣臣,亦可说是君不君臣不臣,朝无纲纪,乱世之相。
父父子子,就更有深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