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秦筝喘不过气之前萧瑟放开了她,不等她动手又动口地控诉,他便道:“还剩一个月的时间,南诀千里迢迢,你要不还是留在天启好好养身体?”

秦筝的唇格外得红,一双湿漉漉的眼闻言立刻将雾气甩得荡然无存,她不退反进,双手环着他的脖颈,眼底露出毫无杀伤力的凶光,“你要丢下我啊?”

萧瑟垂了垂眸,“你的伤还没好,若是赶时间的话定要耗费不少真气,你忘了上次救大师兄回来还大病一场的事吗?”

小姑娘立刻皱起了眉,“我有纯阳真气护体,不会生病的,那次是为了护唐师兄,把我的真气渡给他了才病的。”

她一撇嘴,“说好不会分开的,你去南诀怎么可以不带我?”

知道萧瑟有这个主意,秦筝睡不好了,躺到床上的时候两眼瞪得像铜铃,扯着萧瑟的袖子再三强调:“你要是敢丢下我,我就拉着雷无桀跑了。”

萧瑟:……

他也就试探着提了一嘴,料想小姑娘多半不会同意,可冷不丁提起雷无桀那个夯货是怎么回事?

这丫头是不是和雷无桀关系忒好了一点?

半夜躺在自己房间里呼呼大睡的雷无桀忽然冒出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他下意识地抽了口冷气,茫然地望着窗纸上透过的冷白月光。

然后翻了个身,继续睡。

接连的几场绵绵细雨将五月的天洗得剔透,一尘不染,那些风云变幻的日子似乎就这么过去了。

永安王府的马车缓缓停在了一处萧索的府邸前,赤王府的门匾已经被撤了下来,百余禁军在连绵的院墙下神色肃穆地站立着。

徐管家撩开了车帘,萧瑟牵着秦筝的手走了下来,两侧的禁军下意识就要屈膝,萧瑟抬了抬手,一群人愣是没跪下去,“我来看看老七,开门吧。”

禁军不敢提出质疑,连忙转身打开了赤王府旧邸的大门,入目一片荒凉,自萧羽被夺了封号之后。仅仅一条谋害父兄便可满门抄斩,赤王府的仆从哭天喊地地被拖走了,昔日华美的庭院因无人打理便日渐荒芜了。

前院空无一人,只有一处院落被临时充做禁军轮班休憩的房间,其他地方看不到一点活人气,不知道是不是那日的记忆太过深刻,秦筝似乎闻到了一股大火烧了三天三夜之后的焦炭味。

萧瑟也将这凋敝的风景看在眼里,微微叹了口气,迈步走近了萧羽住的院落。

主院中禁军守卫森严,暗中还有数不清的暗卫在盯梢。但凡里面的犯人走出来一步,他们都有权力将他就地格杀。

萧羽从前便是个极为会享受的人,主院的规格很大。即便他不能离开这里,里头的活动空间也是很大的。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明媚的天光从敞开的缝隙中淌了进去,空气中漂浮着细小的尘埃,它们漫步目的地飘荡着,好似一个个孤魂在这片狭窄的天地里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