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小进琢磨了一下,“也谈不上不好,就是冷淡得紧,尤其大婚不久,您就跟着四爷去查河患

了,一晃一两个月不在,可不管怎么说,您是阿哥,是十三爷,福晋主子是受了些委屈,不也私下办义卖筹银子想法子帮衬着爷么!”

胤祥蹙了蹙眉头,有些事燕小进还不知道,比如大婚当夜,他竟然将她晾在一边,查河患筹赈款时她好心告知贾雨村葫芦案,他竟还怀疑她心中藏奸。

他心中隐隐有一丝闷痛,回头望着房内,隔了一层朦胧的窗纱,人影晃动,大概是妙玉正在更衣,他张了张口,忍住了想冲进去道歉的举动。

他是了解妙玉的,口头上的甜言蜜语,他从来不擅长说,她也不大听得进去,正经想要弥补,还是得靠行动。

胤祥沉着眸琢磨,这会妙玉心里最记挂的便是张家药局弄虚作假的一事,毕竟能将她亲娘逼死,又将她赶出常家,这份心底的恨意她虽没说,也到底是想要亲手报仇的,从药局入手,也算是报得正大光明,报得为民除害。

他一拂衣袖,对燕小进说:“给四哥的信,你送去驿站吧,邵穆布那里我亲自跑一趟。”

妙玉坐在窗前,端着茶盏发愁。

听绿杯说,前儿张姨娘半夜上常家墓园去闹了,只因按着女居士之言祭拜了三回,可她的亲亲好大儿依然毫无变聪明的征兆。

张姨娘这会似乎弄明白了,跟一个鬼魂也没什么好理论的,回横塘常家生了两天闷气,又要去玄墓蟠香时找当日的女居士理论,好在妙玉提前想到此处,已和守寺的几位老尼打好了招呼。

那边张姨娘的车驾到了山下,这边老尼们已经守在了山道上,先是好言相劝,一来女居士已经上京去了,二来若是她礼佛之心不够虔诚,因此不见得会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无奈张姨娘从来不是听得进劝的性子,当下挽了袖子,便要冲上玄墓蟠香寺砸了那数尊供奉百年古佛,这一回动静闹得太大,到底惊动了闲居在家的常老爷。

常老爷是何许人呐,从前的知府,姑苏百姓的青天大老爷!背地里再阴毒,面子上绝对顾得周全,一听说此事,立刻带着家人们上了玄墓山,将张姨娘硬生生拖了回来。

“还好主子上下都打点过了,”绿杯心很大,“要不以那张姨娘的泼辣劲儿,守山老尼们都未必打得过她。”

妙玉却摇了摇头,“若不是我吃准常老爷的性子,只怕这事没这么容易就能了解,倘若常府家人们去晚了一步,寺里只怕是要遭了殃了,我在庙里辈分儿高,那些师姐妹弟子们未会责怪,但我岂能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