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拼的就是速度。
既然他近水楼台先写好了专访稿,必须最快速度送到主编办公室。
当船靠岸,珀尔甚至来不及好好说句再见,只见马龙挥挥手留下道别的残影。
马龙最后留了自己的住址。
由于珀尔不愿意收专访费用,他只能坚持月底拿了工资再见面,一定请珀尔吃饭。
然后,马龙第一个冲下船进港,拦到一辆公共马车跳了上去。
让车夫把普通马车开出了阿波罗神太阳车的神速,很快消失在泰晤士码头。
打工人真不容易。
珀尔想起了前世在丛林考察时遭遇猛兽,她当场学会了似幽灵悄无声息又极为迅速地爬树。
很多时候,习得突破人类自我极限的本领,只是因为当时压根没得选。
暂时作别马龙,她在格兰特船长的帮助下办妥手续。
这就提着从船舱仓库角落找出的二手行李箱,擦干净灰尘,正式踏入十九世纪的伦敦。
刚入城,第一感觉——伦敦的空气太不新鲜了。
结结实实体会一把工业革命的成果,是对呼吸道健康的背刺。
伦敦不只有分分钟让人在暴富天堂与破产地狱里坐升降电梯的金融城,更有大批工厂。
一根根烟囱犹如诡异触手,朝着天空张牙舞爪。它们释放出有害气体与粉尘颗粒,形成了笼罩城市的结界。
七月的阳光企图穿刺雾气,光学散射现象发生,在空中泅开丝丝缕缕的红。
伦敦的雾,成了妖异的血色。
威斯敏斯特宫的哥特式尖顶在红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无从分辨议会大厦的塔尖上方是否有不明生物盘旋,它是不是正在冷眼俯视芸芸众生?
珀尔仰望看不清的天空。
那里仿佛传来一道似笑非笑的声音:「欢迎来到1835年的伦敦。」
来来往往的行人却对伦敦的雾气视而不见。
或是早就习以为常,正如对街头显而易见的马粪面无异色。哪怕穿着长裙的女士们,也能身形敏捷地闪避地面马粪。
珀尔收回环视的目光。
没有选择马车,反正她的行李非常少,不如步行。
在船上熟读了不同版本的伦敦游览指南,是时候将印刻在脑海中的地图调取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