珀尔没有读心术,听不到旁人的实时心声。
但能从驼背神父不苟言笑的脸上,读出一缕小幽怨。它仿佛盘旋在驼背神父的头顶,犹如实质般化作长长的兔子耳朵耷拉下来。
想到这里,珀尔差点就笑了。但谁让她为人厚道,忍住了,没有笑。
饱餐了一顿早饭,稍稍休息。
两人借了一辆马车就往城西方向赶,带上了救援必要用的食物、药品、衣服与拆锁工具等等,寻找废弃的圣约翰教堂。
正午时分,走走停停,终于到地方了。
此处非常偏僻,其实算是离开罗马城的范围,可以用荒无人烟去形容。
一百多年前,附近还有村落,但因为疫病袭击,死伤大片。
幸存者不足三十,全部选择搬走,曾经去礼拜的教堂也就彻底荒废了。
乌鸦在头顶嘎嘎扑腾翅膀,通往教堂的路空空荡荡。
如果不是有目标性地从外来救援,被关在这里地下室的人,哪怕喊破喉咙也得不到丝毫回应。
可能就是这个原因让葛瑞森颇有自信。
没有多发展一个同伙来此看守,而只用一把铁锁反锁住停尸房的大门。
一眼便能瞧出这铁锁的异样。
与教堂的窗框、铁门都不同,它竟然没生锈,与整体荒废环境存在明显差异。
撬开锁,打开沉重的木门,迎面而来是一股腥臭尿骚混合气味。
正午时分,一丝微弱的阳光钻入顶部积灰气窗的缝隙,给死寂的地下室带来无法触及的光明。
停尸房里,原本会有的担架、白布、棺材等等物品早就被清空了。
地面上,放着一大盆浑浊的水,还有一袋子黑面包。距离这些所谓食物饮水不出两米,是尿壶与屎盆子。
墙角,呆坐着一个人。
他形如枯槁,目光呆滞地仰着头,盯着气窗。
双脚脚腕被两条冰冷铁链扣住,活动范围被限定在了两米之内。
人间炼狱,不一定是打到人皮开肉绽的地方,眼前就是一个令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监狱。
坐在墙角的人听到开门声,脑袋动也不动,压根没有转头看。关押得久了,根本不相信会有人前来救援。
此人瘦到脱相,可仍能看出骨相与黑泽有七分相近,与如今在外冒名行事的葛瑞森也有几分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