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刘彻还是胶东王没当上太子之时,两人便性情相投常玩在一处,后来韩嫣成为太子伴读,两人一度坐卧不离。

韩嫣抱来一卷舆图,铺在地上。可以看到,图中诸多标注,最显眼的是详细勾勒出的、多条匈奴南下抢掠的路线。两人议论今岁匈奴的动向,刘彻悄然握紧拳头,又很快松开,舒一口气说:“这几年匈奴不断地向南移动,军事行动越发的频繁……漠北苦寒之地,匈奴觊觎大汉的繁华富足,‘和亲’渐渐无法满足豺狼的胃口。我们和匈奴早晚有一战!”

高祖亲征而败,被迫和亲、岁供于匈奴,签订长城为界,互不侵犯的条约。匈奴单于却期汉朝软弱,背约扰边,杀人劫掠。历任帝王莫不忍气吞声,他偏不!

“而这一战,最好在我们兵强马壮之时。”刘彻目光渐渐变得坚定:“而要达到这一目的,先要解决内患。”

举国之内,必须只有一种声音,一道最坚韧的意志。

韩嫣亦是热血沸腾,没有不应和的。

刘彻一掌拍中舆图上匈奴王庭所在之处:“孤平生有一愿,中原百姓不再受匈奴的威胁。”

春陀早已挥退左右,独自守在门口,不让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听到前堂中两人的对话。夜色暗沉,春陀听到里面的议论告一段落,连忙进去询问道:“您先前在含寿殿的时候,让我寻一名会制红糖的庖厨。我找着人了!陛下,您要不要见见他?况且亥时已至,您不饿,韩大人也该饿了。”

韩嫣极善察言观色,“我的确是有些饿了。”

“把人喊起来,让御膳房……等等!”刘彻鬼使神差般问:“他会做拉面吗?”

春陀轻咳一声:“想必是会的。”

元石跟着春陀走进前堂,全程头都不敢抬。天子问什么,他就说什么,很快把红糖的制作方法吐露一空。

刘彻问清楚多少蔗水能做一石红糖便罢,别的要问更专业的人士。比如甘蔗的产量、比如此物的习性等等。

一个庖厨无法回答他的所有问题。

或许是话题一直围绕着食物,刘彻渐渐觉得腹中饥饿,难以忍耐。晚宴时,他酒水用得不少,正经食物没吃两口。刚刚没觉得饿,只不是全神贯注忽略了身体的需求而已。

刘彻问:“你会做拉面吗?”

“这个奴会的。”

元石早揉好面,只等吩咐……“您是要吃宽面、细面还是空心拉面。”

刘彻:“……这么多种类?”

元石特淳朴的一笑:“都是奴们在主子给的食方的基础上研究出的花样。”

那挺好,刘彻不觉得为难反觉有趣:“每种各来一点。”

元石:“那您是要汤面、拌面还是盖浇面?”

刘彻:“……什么是盖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