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我的安全得到保障,周遭的嘈杂便渐渐弱下去,又看到我一副吓傻了一般的样子呆站在原地,纷纷投来同情的目光。
任谁来看,刚刚将我接住的都不过是个参加祭典的路人而已。但对我来说,事实却比想象中要荒唐的多——因为此刻静静站在一旁的,赫然是本应下午还在东京参加比赛的迹部景吾。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一肚子的疑问堵在胸口,略一迟疑便被山本大叔推搡至临时搭建的梯子前。他对着一脸茫然的我催促道:「公主,快上去吧!」
我转头对上迹部景吾的眼睛,他只是看着我,眸底却没有丝毫波澜,也并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
说起来,刚才我跌进他怀里的时候,除了短短一瞬的惊讶,那片深邃的紫灰色中便再未显露出其他了。
我想到自己现在的装扮,突然意识到一个极有可能的事实。
那就是,迹部景吾压根就没有认出我是谁。
毕竟我整张面孔都被涂抹成一片雪白,能称作是特征的水色头发也被遮盖住了。且不提这些,哪怕迹部景吾知道我人在京都,也不会想到平日里兢兢业业的部员居然会从祭典中路过的神轿上面掉下来吧。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庆幸。
倒不是要刻意隐瞒什么,但在这种情况下被迹部撞破自己不得不离开网球部的缘由,总归不是我所希望的。
这时肇事的车主已经被巡警拦下,堵塞的道路被疏通,前方的队伍立刻又缓慢地挪动起来。
我深知无法久留,向迹部景吾的方向飞快地点了下头以示感谢,随后便拖着和服长长的衣摆重新坐进了神轿当中。
待游行再次步入正轨,我的余光里已经不见迹部景吾的身影。
我直直地看着前方,这一冲击性的事实带给我的恍然尚未褪去,我却情不自禁地微微翘起嘴角。
我从来没有想过,在意识到迹部景吾是为我而来的那一瞬间,我竟会拥有这般全无杂质的欣喜与快乐。
时间将近晚上10点,神幸祭终于宣告结束。轿子停靠于指定地点时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人流逐渐散去,体谅到我今天的辛苦,山本大叔也没让我等到收尾工作全部结束,提前叫车准备将我送回神社。
钻进后座后我便将手伸进衣兜,准备趁现在发邮件联络一下迹部景吾。
不管怎么想,这个人都不该一声不吭地跑来京都,那么极有可能是他提前通知过我,只是因为我忙于祭典的事情才没有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