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三丰侧首看了眼淡然立于窗边的傅回鹤,对面前的花满楼笑道:“小友的这位同行者,倒是风姿毓秀,十分不凡。”

花满楼浅笑而答,态度谦逊:“契兄承蒙张真人谬赞。”

契兄契弟乃是同性伴侣中对另一人委婉却又亲密的称呼,张真人活到如今的岁数,只微微一愣便反应过来,捻须笑道:“刚柔并济,利刃归鞘,好极,好极!”

“张真人。”傅回鹤听到两人的论道暂时告一段落,便转过身来,温和有礼地笑问,“在下有一事相询,可否劳烦张真人?”

张三丰今年已过九旬,须发尽白,面容却容光焕发,不显颓靡老态,和蔼而笑:“傅小友但说无妨。”

傅回鹤侧身抬手,指向某一处方向:“请问那处院落居住的,可是武当弟子?”

张三丰抬眼看去,顿了一顿,闭眼沉吟片刻,缓缓道:“那处居住的正是老朽座下亲传三弟子,俞岱岩。不知傅小友为何有此一问?”

俞岱岩?

傅回鹤心下更是诧异。

他将武当派中有名姓的弟子在心中过了好几遍,猜想了许多人,唯独没有想过俞岱岩。

这其中固然有俞岱岩此时已经因为屠龙刀闹剧全身筋骨断裂,瘫痪在床的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俞岱岩此人在这方小世界中来说,委实算不得什么大气运者,甚至——

他的气运几乎可以看做是张三丰座下七位亲传弟子中最弱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