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正戳软肋,江月咬牙切齿道:“大人,你未免……欺人太甚!”
“哪里哪里。”彦璋回得坦然,更是难得耐着性子解释,“江衙役,本官有此安排,确实迫不得已。若衙门里有女官差,本官决计不会让你……”他顿了顿,又道:“这一次只你我二人知,本官更不会到处宣扬,末了,再给你二两银子,如何?”
这个买卖其实挺划算的……
江月听了,咬着唇畔怔了怔,又慢慢松开,终无力道:“大人……能再多点么?”她说完这话,头垂得愈发的低。昨日夜里,陈氏咳嗽更加厉害,江月一心想请个好点的大夫,可那笔诊金不是她能负担的。
彦璋微微一愣,走回内堂,再出来之际,手里拿着锭银子。
江月接过来的时候,忽然觉得自己羞耻极了——
人说人穷志短,她万万没想到,自己为了娘亲和妹妹扮了十五年的男儿身,如今,又要为了银子,扮一回女人……
可女儿家到底该是什么样的,她哪儿知道?
心不在焉吃过午饭,江月换回自己的灰色长袍,脚步沉重地走到衙门口。
只见门口停着辆马车,车帘被风吹开一角,露出里面半张棱角分明的侧脸。那人根本没有在看她,可江月心中一怯,连忙踩着软墩子上车。她掀帘而入之际,作了个揖,默默坐到角落。
一路经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越走越僻静,七拐八拐最后停下来。江月挑帘一看,见停在个不大的宅邸门前。彦璋探身而下,江月连忙跟着出去。
“大人,这是哪儿?”
彦璋不答,江月跟着他身后,边走边看。这是座不大的三进院子,庭院里空空落落,一路过来,只几个仆人。他们见着彦璋都客客气气见礼。待走到后院,传来一缕清香。江月轻轻一嗅,不明所以。再见这院子里的窗户边,种着几排翠竹,竹影婆娑,偶尔吹来一阵飞,沙沙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