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铭视线仍旧落在她那双皂靴上头,待身影彻底不见了,才冲后面的小厮使了个眼色。
行到纪大人房门前,见两扇门紧阖着,江月心里突然没来由地紧张起来,连带着脚步也变沉重许多。其实,她还是挺怕里面这位阴晴不定的纪大人的。一想到纪大人莫名其妙的怒意,她就有些发憷,一时间便有些犹豫。
彦璋本是在闭眼假寐,可听见那道熟悉的脚步响起,一点一点由远及近时,他就慢悠悠地睁开了眼,凝神听外面的动静。
那人停在外面,似乎用脚尖蹭了蹭地板,然后,又在门前踱了个来回……
他都能想到外面那人纠结的脸,彦璋默默叹了口气。待听到那脚步声窸窸窣窣,似乎要离开,彦璋一愣,故意出声道:“谁在外面?”
江月刚想走,就又被迫顿住步子,她不得不朗声回道:“大人,是我。”
里边安静一会儿,道:“进来。”他的声音总是沉稳如山,可今日却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江月推开门,走了进去。
室内烧了碳,里面暖意融融,彦璋仅着一件单薄的青衫端坐在案前,视线低低落在手边的卷宗上,是一派安静悠远之姿。
江月暗忖:“自己又打扰大人办公,还望大人别发脾气就好。”这么想着,她缓缓上前,拱手有礼道:“大人。”
“有事?”彦璋听见她的声音,方微微抬眸,扫了眼江月。见她胳膊活动日常,他便又低低垂下眼帘。
“大人,卑职听贺大哥说,是您让船靠岸,又让卑职去治伤。卑职特来谢过大人的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