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乔垂着眼睫,似是在同栗姑抱怨,又似是在自言自语一般,喃喃道:“人人都说长安好,可我却极讨厌这地方……”
栗姑借着屋檐漏下来的光亮打量着,见她这模样,便知道势头不好了,连忙挣扎着起身,一边摇晃着牢门一边扬声叫喊,这才总算是将狱卒给唤来。
“她发热好几日了,病得厉害,再不找大夫……”
栗姑的话还没说完,便被狱卒恶狠狠呵斥道:“吵什么!”
“找什么大夫?以为自己是娇贵的大小姐呢!”狱卒凑近些看了眼,见云乔斜倚在那里,一动不动,心中也有些拿捏不定起来。
他一早得了上头的吩咐,让盯着这牢房中的女人,不能让她过得舒服,也不能让她真出什么事。
眼下这情况,的确是有些不妙。
这边正犹豫着要不要上报,大牢门口倒是传来一阵响动,随之而来的是急促的脚步声。
狱卒还当是押来了新犯人,骂骂咧咧地往外去。
刚拐过弯,只见迎面来了个身穿锦袍、束玉冠的公子,模样清俊得很,可脸色却阴沉得吓人,尤其是那眼神,仿佛要杀人一般。
狱卒虽不认得这位,但一见就知道是自己得罪不起的,连忙避让开来。等到见着战战兢兢跟在后边的高来庆,更是吃了一惊,低声道:“头儿,这……”
向来在京兆府颇有脸面的高来庆,此时脸色煞白,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脚步虚浮,压根没那个心思理会他。
栗姑正为如何救云乔而头疼,见着那一众人直奔这边来,立时警醒起来,还以为是田仲玉来了。
好在为首的那位锦衣公子,并不是前几日威胁过云乔的纨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