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先前喝的那些调理身体的苦药相比,这药竟还隐约泛着些甜,不至于叫人难以忍受。
云乔舔了舔唇角,平静地放下碗。
原本压在她心上、叫她喘不过气来的那块大石头,烟消云散了。
初时并没什么反应,云乔几乎都要以为自己是弄错了,压根未曾怀有身孕。可没过多久,愈演愈烈的疼痛逼得她出了一层冷汗,也坐实了她的猜测。
云乔紧紧地扣着案边,因太过用力的缘故,指节都泛白了。她咬着帕子,强忍了下来,并没出声。
当年,云乔以一种近乎戏谑的态度,提出与裴承思结亲。拜了天地后,结发为夫妻,两人的后半生自此交缠在一处,密不可分。
而如今,她选择了最决绝的方法,将自己与他彻底割裂开来。
从今往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栖霞宫内盈着股若有似无的药味,那是太医早些时候诊治过,开的安胎药。
侍女原本想着开窗散散气味,却被自家主子给拦了下来。
以致于隔了半日,裴承思再踏进殿中,依旧能清晰地闻到那股苦意。
虞冉面无血色,有气无力地倚在床头迎枕上,见着裴承思进来,立时便要掀了锦被起身行礼。
“不必多礼,”裴承思拦了一把,看清她这憔悴模样后,不由得皱了皱眉,“太医怎么说?”
虞冉抿唇笑了起来,摇了摇头:“没什么妨碍。”
“才不是,”一旁的侍女是虞冉的贴身丫鬟,见她强撑着不肯说,便大着胆子回话,“太医说,主子的身体底子本就虚弱,又被罚跪动了胎气,须得好好将养才好,万万不能再出什么纰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