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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未曾问过,就算重逢后只见过寥寥几面,依旧叫人信得过。

说来也是唏嘘,有的人曾远在千里之外,时隔数年重逢,仍旧不改少时模样;可有的人,分明近在眼前,却能在那么短的光阴里变得面目全非。

“我不想将他牵扯进来。”云乔收回思绪,向陈景道,“更何况,我入宫顶的可是陈家的名头,纵是要走,也总该先叫陈家知晓,不是吗?”

这件事,本就不可能撇开陈家。

当初是陈景牵线搭桥,给了她这个身份,将来借他的手收回,算是有始有终。

陈景颔首道:“臣若是冒险帮了您这个忙,能得到什么?”

“太傅大人想除去赵家吗?”云乔反问道。

裴承思会留着平侯,又特地捧起虞家,本就是为防陈氏一家独大。等到像当年韦氏那样一手遮天,再想解决就晚了。

云乔都懂的事,陈景自然不会不清楚。

但他正是因为看明白了,所以才不能动手做什么,不然岂非是坐实了陈家想“揽权”的名头?

裴承思想着让他们相互制衡,可实际上,却是虞、赵两家站到了一处,见缝插针地给陈家添堵。

他今日要往紫宸殿去,便是为着一桩因意见分歧,被搁置下来的政务。

陈景微微一笑,并不接这话,只问道:“您能办到?”

“我势单力薄,能做的有限,但刚好有你缺的东西。”云乔抚过腕上的佛珠,轻声道,“我想要赵家死,合情合理。”

“他近来正愧疚,我翻出旧事来算账,赢面总比你大。”

“你不必出面,届时只需在背后轻轻推上一把……就成了。”

这番话显然是早就想好,条分缕析,甚至将裴承思的态度都考虑上了,娓娓道来,听起来极具说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