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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傅大人,”雁书略显生疏地行了一礼,而后将随身带来的瓷瓶双手奉上,“这是爹爹叫我带来的,说是药引。”

陈景并没因此面露喜色,只颔首道:“代我谢过傅将军。”

雁书将他这反应看在眼中,顿觉一头雾水,甚至疑心爹爹让她千里迢迢送来的东西压根没什么用。

要不然,这位陈太傅怎么会毫无反应?

“有劳傅将军记挂,但我这病已是回天乏术,”陈景略一停顿,转而又道,“不过借着这药引能多撑些时日,也是好的。”

雁书满是惊讶地看着他。

她分明只是心中想想,什么都没说,对方却像是会读心术一样,轻而易举地看出来了。

小姑娘被猜中心思的诧异也清清楚楚地写在眼中,叫人一眼就能看出来。陈景透过雁书犹带稚气的面容,想起多年前打过交道的云乔。

许是上了年纪,又许是垂垂老矣的缘故,陈景这些时日常常会想起故人旧事。

他历经两朝,早年谨小慎微地保全陈家,到后来处尊居显,与那位圣上你来我往地斗了二十年……光阴弹指过,回头再看,值得回味的却寥寥无几。

但一直记着当年江上最后一面,云乔那句“求仁得仁”。

雁书见他莫名其妙地怔在那里,也不知是想些什么,小心翼翼地试着叫了声:“太傅大人?”

陈景回过神来,摇头一哂,又问道:“西境好玩吗?”

“好玩,与京城大不一样呢……”

雁书并不畏生,萍水相逢的人都能聊起来,在陈景有意无意的引导下,不知不觉中讲了许多。直到发觉他精力渐渐不济,立时止住,迟疑道:“我是不是打扰到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