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瞧,倒是微愣。
小姑娘身量不高,只到徽墨胸口处,身子还很纤细,巴掌大的小脸,瞧着很是堪怜,眼睛倒是很大,黑漆漆的像是小鹿一样。
“这孩子多大了,看着年纪也实在小。”
“鹦哥儿她十岁了,是前年府里采买进来的,不是咱们府的家生子。”
裴境心中有点复杂,他以前总觉得采买年纪小不懂事的奴仆并非什么善事,但富贵人家除了买妾,并不愿意买年纪太大的奴仆,年纪大不好□□,心眼子多爱偷奸耍滑,不如年纪小的忠心。
赶上灾年,普通百姓总有吃不上饭甚至易子而食的,卖儿女给人做奴仆,总是一条生路。
可这孩子,瞧着也实在太小太单薄了些。
又见她怯生生的站在那,黑漆漆的眼里有着些许期待,身上穿的衣服比徽墨身上的料子都大为不如,洗的都发白了。
裴境心中叹息一声,将那句怎的指过来的丫鬟年纪这么小的话咽了回去,道:“既然进了流风阁,鹦哥儿这个名字就改了吧,叫……”
他余光瞥见手边新买的一方砚台。
“就叫端砚。”
徽墨忙推了推她的肩膀,鹦哥儿也就是端砚,心中大石头落了地,忙行礼:“谢公子赐名。”
年纪虽小,看着倒是个伶俐的,不是那等蠢钝如猪笨手笨脚的就罢了。
在他们家,裴埕才是那个真正的宝贝凤凰蛋,屋里头服侍的丫鬟小厮,都是老太太亲自挑的伶俐姑娘,亲自□□好才送去裴埕身边。
与裴埕相比,他的待遇要略略差一些。可比之裴家其他同辈庶出兄弟,他住的用的,也是人家想都想不到的。
不过他也并不在意这个,爵位本就是二哥的,他身为男子,自应施展拳脚在外闯出一番事业,为母亲挣个诰命回来,封妻荫子,庇佑家族。
“对了,给她拿一匹尺头做两件新衣裳,寻些小姑娘适宜的花色,既在流风阁服侍,便将这一身糟衣裳换了吧。”
徽墨笑道:“现拿尺头做,也得等几天呢,我去年做了一件,才穿了一回,今年便小了也穿不了,不如先给端砚。”
“你看着办便是。”
裴境拿起手边那本《淮南子》,又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徽墨带着端砚退出去,去自己房里开了衣服箱子给她寻衣裳。
“如何,我就说,咱们公子虽爱板着脸,可实在是个心善的人吧,我们到公子身边服侍的时候,也都得了新料子做衣裳。如今公子也给你赐了名,你便是咱们流风阁的人了,以后要好生服侍公子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