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贞就怕这个,全家供他念书,他却只知玩乐,不好好学,岂不是白费了家里人的苦心。
“待会我就考校考校你的功课。”
这一下子,便有了三十三两银子,沈老爹算了算,已经够买五亩上等水田,若是再讲一讲价格,还能再多一些。
只要家里有了田地,就算是有了奔头。
沈家只有两间房,还不是砖瓦房,好在还有火炕,因为她回来了,才开始烧炕,倒也不算太冷,但屋里想像流风阁那样,放火盆烧炭,那是不可能的。
因为房间只有两间,沈家大哥晚上还要贴身照顾娘亲,本来这庡?件事沈妙贞一直想要做,但被沈老爹拒绝了。
徐氏晚上若犯病,怕沈妙贞照顾不好,而且徐氏现在的病情实在太重,随时都有可能睡过去再也起不来,她一个女孩儿家,若面对这种事,也实在太残酷了。
沈老爹叫她跟沈天住一间房,沈天在地上打地铺。
他们这样的人家是用不起蜡烛的,只有一盏煤油灯,要供着沈天使,因为他晚上是要读书的。
沈妙贞说考校,就是真考,沈天他们现在学的乃是四书五经中的论语,论语算是开蒙的书,可不论是考秀才还是靠举人,甚至靠进士,都要考,所以不论什么学堂,论语都要翻来覆去的钻研,吃透。
沈妙贞可不会按照论语考他什么意思,她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公子说过,书读百遍其义自现,熟练的背她会考。
这样考了一遍,整本论语,沈天的确背的滚瓜烂熟。
他晚上还要抄书,这十几文的银子是要赚的,现在除了束脩,他日常用的笔和纸的钱,都能自己负担。
沈妙贞摸了他用来练字的纸,又黄又糙,在侯府这样的纸即便用来做手纸都不够格,她们公子练字都是用的白如绸布的尺素宣纸,哪里会像她弟弟这样,用这些又黄又粗的纸都舍不得用。
“你用这些纸怎么能写的好字,你要读书,现在却不着急赚钱养家,还是要做好学问,中了秀才,咱们家才算多个指望。”
沈天笑笑,虽然稚嫩却如年画娃娃一般白皙俊俏的脸,露出不属于他这种年纪的成熟。
“没事的姐姐,能省一些是一些,我用毛笔蘸着谁,在墙上写字,又能练腕力又省钱。”
沈妙贞一阵心酸,这人跟人,真是天生便不一样,她们公子生在富贵窝,想要读书,二老爷便重金请名师作为西席。
可她弟弟,求爷爷告奶奶,交着那么贵的束脩,才只能到一个秀才开的私塾里读书。
“姐姐,给了家里那么多的银子,你……”
沈天有些吞吞吐吐,似乎有些话不好意思直接说。
“你才多大的年纪,就有这种心眼,有什么话直接说就是了。”
“阿姐,我听说,那些大户人家的公子,身边都有好几个通房什么的,你现在也成了贴身丫鬟,不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