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郎觉得新奇,拿着他的酒壶给自己也倒了一盅:“我不是在这里,六兄跟我说不是一样。”
裴境觉得有些难以启齿,重重叹了一口气,可能觉得因为丫鬟的事烦恼,有点丢人,可他心如乱麻不说,整个心绪就像是被猫挠乱的毛线团。
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现在也顾不得是不是丢脸了。
“是……我身边一个不知好歹的小丫鬟。”
周三郎立刻来了兴致,裴境这人洁身自好,当然他也是,可就算是他们这种家风清正的权贵家,到了他们这个岁数,也会在身边放个姑娘好通晓人事,免得被外头的狐媚子迷惑了去。
周三郎身边就有个同房丫鬟,也早就知道了男女之间那回事,只是他们这种家风清正的人家,是绝不会娶正房娘子前就生出庶出子女的,通房丫鬟也是精挑细选,样貌不说好不好,品性必然得老实才行。
他已然是不近女色,在外头逢场作戏也不会跟女子纠缠,可裴境却比他更甚。
明明生的一幅风流样貌,却像个苦行僧,十六了身边也没个女人服侍,周三郎别人不服,就服裴境裴六郎。
这份自虐一般的坚忍心性,确实非别人能及的。
而现在,这位正经严肃,对女人就像是洪水猛兽一样不愿沾惹的主儿,居然话题开始谈论起了女人,还是自己的丫鬟。
实在是叫周三郎,整个人都精神了,就想探听探听些八卦出来。
“我身边那个丫鬟,被我宠坏了,这几日也不知因为什么不高兴,总是给我脸色瞧,我说她两句,她虽然听话了,可我看着她那副逆来顺受低眉顺眼的样子,就莫名的心里难受。”
裴境将这几天发生的事,掩去了五姑娘说愿不是裴家女的事,像是吐苦水一样说给了好友听。
“这丫头实在蹬鼻子上脸,我想教训教训她,却怎么也下不去手,又想她高高兴兴的,更不知怎么做,实在进退两难。这丫头聪慧,什么东西一教就会,为着我们这主仆情分,将来她出嫁,我也要多添些嫁妆给她,可她却因为一点小事,与我置气。”
“等等!我的六郎兄,你说什么,把这丫鬟嫁出去?她不是你心爱的姑娘,你的通房丫鬟?”
周三郎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他在这里喝闷酒,为了一个姑娘开不开心,为了这个姑娘为什么跟他阴阳怪气,想那个姑娘不要逆来顺受。
而这姑娘居然还不是他的人,他还要把她嫁出去?
他到底听了个什么故事,裴六郎这家伙,都那么喜欢那姑娘了,居然还想把她嫁出去?
周三郎匪夷所思,看着裴境简直像是看着什么怪东西一样。
“这丫鬟不是我的通房啊,我一直觉得未娶妻便纳妾,实在对妻子不尊重,我既要寻个样样出色的妻子,自然不能先纳妾叫妻子心中怨愤,脸上无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