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境哈哈一笑:“这几年书没有白读。”
笑完后,他安静下来,目光悠远,唇边带着一丝微笑:“一个月前,陛下申饬了那位皇叔,还把他降为郡王,削了他的权,符阳郡王被封为符阳王,殿下的胜率又多了几分。”
“此事倒还是其次,你家公子我也不是见风使舵,觉得符阳王能继承大统就巴巴的凑上去,想要捞个从龙之功的人。”
“当然若说完全没有想赌一把的心态,也太虚伪了些,这个原因只占不到两分。”
“我等读书人,学成文武艺,卖与帝王家,我教你读了那么多的书,你也明白士为知己者死这个道理。”
符阳王萧直,越接触就越投缘,他所描绘的那个未来,与他的理想竟然完全一致,让他心潮澎湃。
为人臣子,谁不想得遇明主,施展自己的抱负。
他们聊天的时候,萧直也十分推崇海阁老的新政,当真是得遇知音一般,两人恨不得抵足而眠,聊个一天一夜。
这也是他为何下定决心,追随萧直的原因。
她面色仍有忧虑,裴境却看得很开,捏了捏她的脸:“别担心,公子我自有分寸,总不会叫你跟着我一起吃苦。”
沈妙贞还能如何劝,也只能微笑以对,到底公子是比她有见识的多。
回了侯府,二房的仆人们正在收敛东西装箱,往外一箱一箱的搬,老太太到底还是没拗过二老爷,二房在年后就搬出府住,每年回来住几个月,也就不算分家了。
众人纷纷给六公子请安,见他居然拉着沈妙贞的手,面色各异,却也不敢表露出来。
沈妙贞却觉得不自在,下意识想缩回手,却被裴境死死的攥住,强硬的不允许她逃避。
沈妙贞挣了两下,却没挣出来,只能任由他拉着。
然而她却不想看到旁人奇异的目光,只能难耐的低下头去,做个鸵鸟,不听不看。
远处走来一个姑娘,一边走还一边擦着眼泪。
这不是黄鹂吗?
沈妙贞再也顾不得会不会被认用奇异的眼神打量,叫住了黄鹂。
“黄鹂姐姐,你怎么哭了,可是谁欺负了你?”
黄鹂抬头一看,是沈妙贞,身旁还站着六公子,若是以往,黄鹂一定会行个礼,然后走开,毕竟那是六公子,她身为老太太身边的丫鬟,要避嫌。
可现在,她心神俱荡,再也顾不得什么礼节。
沈妙贞这一问,她的眼泪就都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