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绣了这些衣料,沈妙贞才发现,郑五娘完全打的是磋磨她的主意。
这些花样子,复杂不说,动辄就要渐变的配色,便要用上乱针,而这种针法最是耗费眼睛,耗费心神。
沈妙贞心里也有气,便慢慢的绣,反正这五姑娘也没说什么时候要。
然而第二日,五姑娘就打发人来问,说绣好了没,还专挑裴境不在的时候来问。
只有一晚哪里能绣好呢,这分明是刁难人,沈妙贞只能笑着说还没绣好,请五姑娘耐心等一等。
郑五娘的丫鬟也跟主子是一个德行,闻言不住的撇嘴,很是不屑的模样:“端砚姑娘,您可得上心一些,眼看着都开春了,若是绣不完,短了我们姑娘穿的,您的面上也不好看不是。”
小绿儿气的要上前去跟她理论,被沈妙贞一把抓住。
她面色不变,仍旧柔柔的笑:“这倒是我短视了,只是我这里事情也多,我家公子的春衣也要做的,怕没那么快做好,要不请五姑娘催一催府上的绣娘,短了五姑娘穿的,我实在背不了这个罪名。”
那丫头没想到,看着柔弱堪怜的沈妙贞居然敢还嘴:“端砚姑娘,我们家姑娘把绣活交给你可是高看你一眼,那里面还有送给永宁县主的礼物,你若是绣的好,没准得了县主青眼,好运就来了呢。”
“永宁县主可是郡王爷的嫡出女,品貌才情都是一等一的,与我们家姑娘也交好,六公子在西京住着,早晚也得拜见姨母不是,总有见面的一天,县主是何其尊贵的身份,姑娘巴结一番也不是坏事。”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沈妙贞咬紧了牙根。
连县主都搬了出来,话说到这份上,她更不能暗搓搓的怼人,只能勉强笑了笑:“我自会尽力做,不误了五姑娘的大事。”
这丫鬟得了满意的回答,点点头:“奴婢这就回禀我们家姑娘去,五日后县主会来家里玩,请姑娘绣好一方秀屏,两个荷包,对姑娘来说,也不是难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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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五姑娘的意思,是引荐您跟县主结交吗?”
沈妙贞嘲讽一笑:“我又算是什么身份,上不得台面的妾, 哪个县主会跟一个不奴不主的东西结交呢,不过是拿着这个由头, 想要压一压我, 磋磨磋磨我罢了。”
“……”
小绿儿还没惊呼, 便看到她脸上露出的辛酸和涩然, 安慰道:“姑娘,您别这么说自己,别这么看轻自己, 至少咱们公子, 是绝不可能这样看待你的。”
“公子待我自然是很好,可是哪怕是公子, 也抗衡不了这世间的伦理纲常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内宅自然也有内宅的规矩,便是这规矩,就能将我压到泥土里了。”
小绿儿满脸茫然,根本就没听懂她的话。
她也不奢求这孩子能听懂, 勉强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