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前天子在位,上君掌管宫廷之事,自然是在宫中;但眼下天子已经下葬,上君留在空中或是不留宫中,都能说得过去,这样,大监也好,老师也好,总应当有人同她商议,或是知会一声。
因为早前的事,她一直对上君芥蒂……
若是等国丧一过,她登基,迁入宫中,上君若是还在宫中,她恐怕很难同他相处。
她刚问完,陈修远就翻过手中一夜书册,应她,却未看她,“魏相让我同殿下说一声的,我忘了……”
又是一页书册翻过,陈修远淡声道,“天子留了旨意,等她下葬,就让洛远安离开京中,去京郊皇陵守陵。”
涟卿意外,“守陵?”
陈修远看了她一眼,轻声道,“天子是让他永不返京……”
永不返京?那是让上君一直留在皇陵守陵?
天子怎么会?
涟卿眸间诧异,陈修远却又平淡看着她,“天子应当是最了解洛远安的人,所以很清楚他应当在哪里。”
涟卿:“……”
涟卿语塞,但又觉他说得有道理。
守皇陵,永不返京,是彻底断了上君的心思,也断了上君的后路。天子留了他的性命,却也斩断了他最后的希翼。上君做的所有事情,天子都是清楚的。
涟卿想起上次去寒光寺的时候,那就是即便没有岑远,也会有旁人……
涟卿想起生辰宴前,天子从暗格里取出信物给她,告诉她这趟来寒光寺时,去找早前宫中伺候的长津,取天子交托之物。
她当时想得是长津一直在寒光寺,那寒光寺中发生的事情,长津恐怕都清楚,长津清楚,就是天子清楚。
但眼下,时过境迁,涟卿才反应过来,天子会让她生辰宴之后去寒光寺取交托之物,是早前就知晓,生辰宴后不久,自己就会……
几日过去了,涟卿的情绪才得以平复,但眼下,又似忽然回到早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