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一行可谓是将温柔融入了骨子里。

不说号钟、绕梁听了作何想,杵在崔缇身后的白鸽长这么大是没听过男子柔得能滴出水来的声音,坊间说得果然不错,裴郎君是真正能比作春风的好郎君。

裴家满大家子人,上至宰相夫妇,下至洒水的婢子,没有不爱惜这位宝贝疙瘩的。

白鸽亲眼见识了裴家子春风朗月的一面,看他们肩膀你挨我我挨你地走路,心里噫了一声,觉得她家姑爷好生肉麻。

心底却为自家姑娘感到无比雀跃。

天可怜见的,难得碰见个知冷知热的贴心人。

裴宣一身绯红衣袍,与走在她左侧的崔缇穿着相同颜色的衣物,宛若一对璧人。

晨光照下来,内院的下人头回见他们少夫人,一看之下,惊觉西宁伯家嫡女眉眼竟是好的,文文静静,乍看恍如一幅会流动的水墨画。

再看他家郎君殷勤关切的劲头,更是惊呆——裴宣待人接物极有分寸,鲜有怒容,可态度热切成这样,委实少见。

再联想这少夫人是郎君跪了一夜铁了心求来的,众人看那瞎子的眼神一变。

裴宣是裴家独子,‘他’的态度很多时候代表的就是裴家态度,‘他’娶的正妻,便是裴府正儿八经的少夫人、往后的当家主母。

饶是崔缇瞧不见来来往往垂首低眉的下人,也能感觉到隐晦落在她身后的目光变得不同,她知道这一切都是裴宣带来的。

从今日起,人们提起她来首先要介绍的便是裴少夫人,不再是西宁伯家的谁谁谁。

先敬衣,再敬人,前世也是如此,多少人轻看她,怜悯她,唯独裴宣高高捧着她,做尽种种温柔事,想到这她手指微微用力,勾紧了那根小拇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