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意识还没全然清醒,随口的一句话听得裴宣心尖发软,目光定格在自家娘子微肿的唇,早先以吻渡酒的香艳重新冒上来,她不敢多看,仰起头,盯着头顶的帐子。

崔缇脸儿埋在她脖颈轻蹭:“行光,什么时辰了?”

她醉了酒,太阳穴突突的,哪怕睡了一觉脑子还在发懵。

湿热的气息爬上裴宣雪白的颈,含着酒意的美人香迎面扑来,熏得她面红耳热破天荒地想做坏事,喉咙下滑:“应该、应该快到酉时了……”

“酉时……”崔缇用那不怎么灵活的小脑瓜想了想:“这么晚了啊。”

庭院,崔黛等得火冒三丈,一双眼恨不能要杀人,可父命不可违,否则她做什么跑这来做冷板凳?

她终于品出几分味儿来,清清喉咙:“本小姐渴了。”

号钟动了动眉毛,恰好拎着茶壶从门内出来,笑吟吟道:“这不就巧了?奴给您斟茶。”

宰相门前七品官,遑论伺候在崔缇身边的号钟绕梁是裴夫人亲手调。教出来的。

这见过的贵人多了,熟知怎么为人处事,男欢女爱那些不正经的东西她们懂得没白棠多,说到怎么不动声色回怼人,白棠还有得学。

等了好些时候才换来一盏茶,崔黛心口窝着怒气要发,刚要借题发挥,被号钟殷勤周到的伺候成功顺毛,

颇有一种被人架起来不能发火的憋屈感。

白棠眼睛睁得亮亮的,就差送走崔黛跪下来和两位姐姐喊师父。

这边厢号钟一人就够崔三姑娘吃上一壶,那边厢裴宣陷在温柔乡里爬不起来,眼睛直勾勾瞧着发妻敞开的衣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