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裴宣脑子发懵,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又气又笑,俏丽的小脸苦兮兮的:“阿娘,你怎么能害孩儿呢?这要我出了门如何面对缇缇?”

裴夫人被她那句“缇缇”激得脊梁骨发麻,一头稀奇她端正清直的女儿何时变得如此肉麻,一头暗恼她有贼心没贼胆,丢人丢到家。

“总之你看着办,莫要辜负为娘和你娘子的期待。”

“这、我……”

裴夫人看不下去,一手扶额:“宣儿,现在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想瞒住你的身份、彻彻底底除去这隐患,你就要心狠。你不狠心,别怪娘帮你狠心。”

她背过身,音色沁凉:“你是要自己动手,还是娘派人动手,你细思量。”

弦外之音听得裴宣脸庞热意刹那褪得干干净净。

想也知道,能稳坐宰相正妻位子的人哪能没点手段?没点狠辣?

房间寂静。

留给人思考的余地不多。

裴宣攥紧厚厚的册子,额头沁出一层冷汗,她咬紧牙:“孩儿听娘的,但除了我,谁也不准动她!”

裴夫人满意一笑:“你要她,她自然是你的,是我裴家正儿八经尊贵的少夫人,女子名节大过天,她做了你的人,方能与咱们做一家人。”

她挥袖离去,长长的裙摆迤逦过明鉴平滑的地砖。

四围悄然无声,裴宣拧眉懊恼,怀揣心事盯着那画册,只掀开扉页,露骨的画面冲进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