号钟绕梁噗嗤一声笑出来,崔缇也红了脸。
她这癖好来得突然,不敢教外人知道,省得再传出一些风言风语,譬如“裴少夫人有恋兔癖,好好的人偏要多出两只耳朵”。
这样的话不好听,对裴家名声也不好。
于是躲在屋里偷着乐,她身边的婢子性情都是极好的,更忠心,崔缇感动她们的理解,也给她们私下置办了兔装行头。
一屋子的人笑着、闹着,没一个瞅见站在珠帘外的裴宣。
珠帘挡着视线,看不大清明,裴宣伸手撩起帘子,所见之景象教她呆愣当场!
姣、姣姣?
长长的兔耳,雪白的兔装,除了少一根短尾巴,像极千百年前的兔精少女。
裴宣眼睛微微湿润,心底动容,不由猜测:娘子这是想起来了?
她心潮澎湃,倏地却听号钟一声惊呼:“郎君?!”
房间里很快陷入一团乱。
白棠手忙脚乱地替少夫人摘下兔毛帽,约莫是太慌乱,兔耳朵缠住崔缇脖颈,怎么也取不下来,她急得脑门出汗。
号钟、绕梁没敢躲藏地扑通跪地,一副甘心受罚的乖顺。
乱过之后,又是令人啼笑皆非的死寂。
崔缇小脸一会白一会红,下唇被咬得死死的,她低着头,不敢看裴宣的眼,更不敢想见到这幕的行光会不会觉得她奇奇怪怪。
她局促地想哭。
白棠抢先道:“郎、郎君,是奴怂恿少夫人,要罚,郎君就罚奴婢罢!”
她们争先抢着挨罚,崔缇心有不忍,缓缓抬起头去看本该出门交际的‘夫君’,眼圈红红:“是我的主意,和她们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