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小心祸从口出。”

“呵!我就是心里不舒坦!不止我不舒坦,郑无羁那东西,心里也憋着火呢!”

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刚要为友人斟酒,想到崔缇不准他怂恿裴宣喝酒,讪讪收手,转而拎起茶壶,撇撇嘴:“陛下这是熬鹰呢!没个处理就放任奸佞横行?他这样对得起老相爷吗?对得起先皇吗?对得起咱们苦读多年、一心报效吗?”

他心有怨气已久,裴宣含笑饮茶:“再看,再看。”

“看什么?”

“看先帝的眼光,和你我的运气。”

君王能辅则辅,辅不了,她就不做这官,珍惜一下小命,多陪陪她的缇缇。

人间运途,自有它当行的轨迹。

这一‘看’,看到了太阳东升西落,看到由春入夏。

灵机山搭起九丈高的拜相台。

文臣们开心的程度好比过节,宋子真整敛朝服推推裴宣:“行光,到你出场了!”

奉平七年,大昭皇帝亲自扶裴宣登拜相台,享群臣恭贺,并斩侯、向二贼,以示为君贤明之心。

“跪——”

“起——”

风起云涌,大任扛于肩,裴宣终究没做成闲云野鹤。

同年同月,崔缇一品诰命的旨意下来,裴家彻底被绑在皇室这条大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