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楠低头看了一眼,便顺着他探向的方向走了过去。
去过墓园的都知道,往上便是几条宽宽大大的台阶路, 像是一条条居民巷,每过几个台阶左右便延伸出去, 顺着往里走就是一排排雪白的墓碑。
在这里的人, 不管生前多么精彩, 留下的不过是一个涂黑的名字并着‘先父先母’之类的称谓, 某某某敬上,寥寥几行字眼,仿佛那就是他们的一生。
那小孩在薄楠怀里全然不怕,半点都不认生,仍旧就伸着手要去抓什么。
薄楠抱着他沿着走到慢慢地走着,可都快走到尾了,小孩仍然保持着那个动作,要不是薄楠抱的牢,恐怕真让他翻出去。
又走了两步,到尾了。
最后一块墓碑的旁边便是黄土泥坡,不算太陡,跨过这里就是隔壁的台阶路,泥坡上面长着寥寥几根蔫了吧唧的杂草,还有几个不太明显的错乱的脚印,应该是平时管理墓地的工作人员抄近道的地方。
倒也不是说不能抄近道,毕竟这就是个土坡,下面又不是墓,走一走也没什么。
小孩开始往下面挣扎了。
“小贺先生。”薄楠唤了一声,裴贺立刻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崽子,没想到差点给他带得一屁股坐上土坡,好悬歹悬一脚踩了上去稳住了身形,见自己家崽子抓了根杂草叶子开心的乱挥的模样,一脸无奈地说:“这小兔崽子……薄先生您别介意,他就是喜欢沾花惹草的……”
所谓‘沾花惹草’,是指看见花就想揪一朵下来,没花叶子也行,薅扯两片来玩儿不在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