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肉酸痛,整个人水一般瘫在躺椅上,席冶慢吞吞抬手,摘下墨镜,瞧见了远远朝自己跑来的少年。

这是他第二次听到顾琮叫自己的名字。

直播结束后,随组医生替席冶做了检查,没什么大碍,此刻他清爽干净地躺在阳伞下,除了神色萎靡,怎么看都是顾琮比较狼狈。

发梢将衣领浸透的少年却毫无自觉,到了席冶面前才堪堪刹车,从上到下把人仔仔细细打量了遍,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

“我听导演说了,”呼吸比平日重了些,他没有半分架子地蹲下身,耷拉着脑袋,“对不起,我没想到冲浪这么危险。”

哪里是冲浪危险呢,席冶想,分明是他不讨世界意识喜欢。

可顾琮瞧起来实在低落极了,既后怕又懊恼,掺杂着一点点委屈,席冶无声叹了口气,艰难抬起胳膊,揉了揉顾琮的发顶:“我没事,那阵风来的奇怪,谁也没料到,正好今晚让节目组给咱们加餐压压惊。”

“你呢?海底好玩吗?鱼好不好看?”

1101目瞪口呆。

多少个世界了,它什么时候见过席冶如此温声软语的哄人?有这功力用在任务上,薛明朗还不是手到擒来?

“比我想象中浅,大概只有五六米深,”并不觉得被青年摸头是冒犯,顾琮情绪不高,却仍老老实实,“有很多颜色鲜艳的小鱼,成群结队地聚在一起,一点也不怕人,还有浅红的软珊瑚,像超大号的变异银耳……”

席冶的记忆里其实藏着许多美景,海底是什么样,他自然是知道的,可那到底是小号的所见所闻,他本人并没什么实感,此刻听顾琮这么一说,那些深埋在他识海的画面,突然便鲜活起来。

发觉对方右手一直握着,席冶向右挪了挪腿,给顾琮腾了个能坐的地方:“手怎么了?破了?”

顾琮后知后觉地摊开掌心,露出一个小小的、贴着节目组logo的贝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