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冶:“故意的。”

顾琮:“洞房投在屏风的影子?”

席冶:“也是故意的。”

顾琮:“驿站在我胸口写字?”

席冶:“还是故意的。”

“那夫君呢。”鼻息交错,顾琮问出那个自己仅听过一次、几乎以为是错觉的称呼。

气息微喘,青年的头偏了偏,湿润的唇瓣擦过他耳侧,沙哑地,低低轻笑了声:“你猜啊。”

“将军。”

撩拨顾琮过了头是什么后果,席冶大抵是清楚的,可他难得地失了控,只想着,这个从头到尾都没真正质疑斥责过自己的男人是如此可爱,明知他谎话连篇,明知他毫不脆弱,却依旧怕他疼,怕他受伤。

泥沼就在眼前,竟还傻乎乎地往里跳。

所以,他让步多痛那么一点,好像也没什么。

但没过多久,席冶便意识到了自己的天真,明白「恋爱脑」要不得。

敷了药的伤处被干净纱布一圈圈裹住,要避免压到碰到,只能大大地打开,既靠自制力,也靠男人的手,合拢不得。

这是一个非常没有安全感的姿势,给了对方最深的可乘之机,堪比从背后拥抱。

胳膊脱臼时没哭,清理伤口时也没哭,此刻,玉簪跌落的青年却掉了生理上的眼泪,将坠未坠,盈盈,挂住卷翘的睫毛。

更远处,庆典仍在继续,看台上的不愉快并未影响普通百姓的兴致,尽管清楚附近没什么人,但缺少插销门锁的帐篷,仍然与安全感无缘。

多少有些懊恼自己一时冲动,堪称摊牌地将亲亲的秘密演示了数遍,席冶手背抵唇,努力保持着安静,偏偏某人不依不饶,随着动作,吐息滚烫的吻,一下下落在他掌心。

而后,又捕猎般,抓准时机,趁着青年眸色恍惚的一瞬,拉开那白皙修长的手,十指交扣,按在枕边。

微弱的泣音溢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