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旅馆二层的那具尸体,这场景端地是让人心情愉悦的美妙。

印象里,席冶很少有这样轻松的时刻。

仰头盯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喷泉看了会儿,他忽然没头没尾,道:“我好像知道那个玩家为什么会死。”

直觉对方要说一件不愉快的事,顾琮下意识想阻止,却晚了一步。

“我上车前杀了个人。”小心拢拢顾琮借给自己的新外套,席冶想抬手摸摸脖子,却又忍住。

脑中浮现出的记忆越多,他就越能发觉自己与其他人的不同,但饶是如此,少年仍继续讲:“昨晚我梦到了他。”

按照玩家的说法,那应该是另一个副本吗?

穿着校服的男生死死掐着他,口中嚷着什么「隐藏任务」、什么「积分」、什么「去死吧」,左手冷冰冰的腕表硌得他生疼。

梦里的席冶却没有反抗。

他似乎早就习惯了这样的事,只静静盯着对方,几分钟前,男生还笑着说要当他的朋友,谢谢他救了自己,无论他是什么。

可现在看来,“积分”应该更加重要。

氧气稀薄,连带着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新伤旧伤一起、钻心地疼,明明是他在受苦,他在等死,占尽上风的男生却在哭,大颗大颗的泪珠,砸在席冶脸上。

没等他弄明白对方到底在想什么,咔嚓,颈骨断裂,浓郁黑雾以他为中心涌出,转瞬将男生吞没。

“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