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要是他感觉自己今天要是走了,老头得哭死。
说季白杨敬老也好,说他心软也好,可能是他有个奶奶的缘故,所以见不得老人难受。而且季白杨觉得反正自己已经耽误这么久了,也不怕再耽误一会儿功夫。
徐老头大概是饿怕了,桌子上落的玉米饼渣滓都不忍心丢,一点点捻起来捡进嘴里吃了。
肚里有了东西,之前丢失的风度似乎也回来了。
他朝屋子里的季白杨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就开始满屋子的找纸笔。
被下放这么些年,但凡手里有点钱都被换成吃的了,不过活人总不会被尿憋死,徐老头从火堆里扒拉出一块炭,从被褥底下抽出两片玉米叶子裹着,一根简易铅笔就做成了。
笔有了,然后就是纸了。
他们这些人总是有些东西的,季白杨也不知道这人是从哪里翻出一个老旧笔记本,里面的纸碰一下都能碎的程度,但外观依旧完好,足见保存的有多用心。
徐老头小心翼翼的从笔记本里撕下一张纸,又将笔记本藏了起来。
以上,纸笔的问题就都解决了。
按理说,开方子是要看完病人开的,但他们这条件也不允许,好在也只是张温补方子,见不见病人都不碍事,最后季白杨口述他奶奶的身体情况和医院的诊断证明,徐老头思索了一会儿,然后就给季白杨写了一张纸。
徐老头将方子递给季白杨的时候,还习惯性的想捻胡子,后面意识到自己现在胡子乱蓬蓬的之后,那只手又讪讪的放了下来。
对着季白杨道,“毕竟我没见过你奶奶,不知道她具体的情况,不过方子这东西没有吃一辈子的,也得看你奶奶的身子骨慢慢改,你先拿回去抓了药给你奶奶吃一两次,回头告诉我她的反应,我再给你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