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府里的人也真是,送礼前都不好好检查一遍,都送错到她手里了,这闹的。
唐荼荼捏起这只细颈瓶,对着光细看,瓶子触手温润,光华诱人,几乎是透明的,虽然及不上后世的机器工艺,可也逼近了人工的天花板。
送错了就错了吧,不还他了。
唐荼荼弯起眼睛,这回放心大胆地旋开塞子,倒出米粒大一点来,在手上抹匀,闻到了驳杂的花香,因为味儿太丰富,还不待闻出是什么花儿,就叫这甜滋滋的味儿甜齁了鼻子。
这香霸道,甫一散开就侵染全屋,留香便不是很持久了。
唐荼荼在这甜味里犯了困,合衣睡着了,仿佛揣了个甜美的梦。她迷迷糊糊想着。
——蔷薇水,琉璃瓶,水晶,玻璃,二氧化硅,sio2……
将将要睡着时,叫亥时的更声敲了个机灵,唐荼荼倏地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
——等一下,这香水瓶是什么材质来着,好像是玻璃啊?
——底部的托,摸上去好像……是个凹透镜啊?
唐荼荼睡意全飞了,想了想这蔷薇水贵重,她翻出个快用光的润肤乳罐子来,把胳膊腿儿全抹了一遍,用光了那点残余的乳膏,洗干净这罐子,盛上了蔷薇水。
又从隔壁库房拣了根锯条,顺着琉璃瓶底那一圈,“吱咕吱咕”磨了起来。
直到夜深人静时,唐荼荼终于磨穿了这个瓶。
她得到了一个边缘厚中间薄,朝着一向微弯的、厚实的圆玻璃片。
好家伙,果然是个凹透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