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拢共这么几个主子,院子大,这头和那头离着二十步远,晏少昰恰恰站在能看到两人身形、听不着两人说话的距离。
只有偶尔蹦出的一声声“容二哥”,清亮亮的,随风飘入耳朵。
他今儿午后把刑部官书交还吏部,早早回了府,沐浴更衣,还矫情地刮干净胡茬、修了鬓角,在天香楼备了一桌宴。
吩咐影卫来请她的时候,才知她家今夜宴请邻居和友人。晏少昰细一想,左右都出门了,掉头回府也狼狈,在东市溜达了一圈,踩着她家散席的点过来。
如此一幕正正好入了眼。
看见她抱着兔子,塞进容家小子的怀里,说说笑笑,全是姑娘与小伙炽热的情意。
还送兔子……
不该送瞎送的毛病又严重了!
同样是备了礼来饯别,别的客人走正门,堂堂二皇子马车都只敢往后门停!
这辈子跳过的墙全是搁她这儿跳的,还不是怕她为难!
晏少昰大喇喇在房顶上站着,身形笔挺,腰也不塌一下,桩子似的杵在房上。
叁鹰做贼似的左瞧右瞧,又怕被姑娘看见,又怕吓着后院的仆妇。得亏唐家没一个眼尖的,谁也没抬头往房顶上看。
叁鹰干笑:“殿下,要不咱们回吧?明儿再请姑娘吃饭?”
晏少昰:“不必——你前阵子说华家酒楼开张,去捧场的也有这位容少爷?”
叁鹰:“对……”
晏少昰一撩袍摆,扶膝坐下,在房顶上坐成了一尊佛陀。
叁鹰:“要不……奴才去听听姑娘跟容家少爷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