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在外别惹事生非,真惹了事儿,让叁鹰传信给我。”
唐荼荼想笑,又得憋着,哼了声:“知道啦。”
远处三万大军,近处的官员和随侍也有百二十,还有更远处官道两侧被兵线戒严了的百姓,唯他是视线中心。那些视线众星拱月围着他,也隔出鲜明的界限来。
在这些人眼皮子底下,唐荼荼没法自在,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失仪的。
他忽问:“怎不敢看我?”
这话亲近得过了分,一下子把唐荼荼那些顾忌搅碎了一半。
她扭过头,打量他这一身铠甲,外壳锃亮。
唐荼荼视线往上挪。
他眉宇间是浑然天成的英气,别人眉尾细淡,他反而往浓黑的长,双眉飞扬入鬓,骨廓如削。
少年桀骜之气还没褪干净,身子的担子已经催逼着他做沉稳老成的将军,两样截然不同的气质,全汇聚在一双眼里,被身上的明光铠衬得恍若神明。
好像他天生就该是这样,好像他天生就该穿铠甲。
唐荼荼没敢伸手去摸摸铠甲的质地,又忍不住问:“沉不沉?”
晏少昰笑了声:“伸手。”
他抬起一条胳膊,架到唐荼荼手臂上,立马把她手臂压得坠下去一截。
唐荼荼:“好家伙!这一身得三四十斤吧,打仗时候真这么穿,能抬起胳膊来吗?”
三四十斤算什么,重甲还要再重十斤,巨盾兵全是力士,单手可举七八十斤。尤其她自个儿还一身怪力。
晏少昰觉得被小瞧了,抵着牙根磨了磨:“怎么说,我也是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