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里加急,跑死马也得送进京。
而县衙,送来的邸报不定点,有时早上送,有时晚上送,更多的时候攒两三天的报纸一起送,还不是活字本,是手写缮抄本。
虽说抄录的人挺认真,里边没有错字漏字吧,但新闻这东西,多倒一遍手总是心里不踏实。
毕竟邸报都是给官员看的报纸,像后世的机关内参,用来领会精神的,万一谁怀着点什么鬼心眼,专门篡改点重要内容,底下就得出一连串的事儿。
“县里没有官书局吗?”
唐荼荼问。
“啥?”赵府的厨嬷嬷随口支应了一声,心压根不在这上头,两眼直盯着她的手。
“姑娘汆丸子不能太使劲,你这汆出来的丸子就不弹牙了。”
唐荼荼默默放下圆勺,把手上黏糊糊的鸡肉蓉洗掉。
旁边的帮厨家里有念书的孩子,听懂她问什么了,笑着说:“姑娘到底是京城来的,咱这地方哪有官书局?正儿八经的官刻坊就一家,离得倒也不远,就在津湾口,挨着漕司府呢。”
那倒确实不算远,三十里地吧。
“汤好了!”
唐荼荼往锅上盖了个盖儿,垫了两块湿布子防烫手,跟唐大虎一人一边抬着锅就走。
身后嬷嬷丫鬟“哎哎”叫了两声,又不知道说什么,连连叮嘱“姑娘慢点慢点”,拿了一摞碗筷连忙跟上去,在后头笑作一团。
厨房与偏院离得远,正好是个斜对角,相隔五六十步,唐荼荼每回见嬷嬷一碗一碗地往过端,得跑七八趟,费工夫不说,不是洒了饭就是碎了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