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荼荼抱着这样的心思,一齐笼统全往里装,塞满了一个布包。
后院仆妇都睡下了,唐荼荼站在巷子里等,也不敢喊人,拍拍掌跺跺脚的,弄出点动静来,总算把叁鹰召出来了。
叁鹰伸手接过包袱,乐了,这一包袱沉得直勒手!掂掂分量就知道里边装了好多东西。
他喜笑颜开:“姑娘放心,我今夜就送出城去。”
唐荼荼纳闷:“城门都关了,你怎么出去?”转念一想,噢他们肯定有办法。
“那也不用赶夜路啊,没装什么重要东西。”
“没事儿,官道好走。”叁鹰笑哈哈应着,他心说:您知道什么呀。殿下来信这都三天了,路上快马跑了两天,您这头送信过去又是两天,那就是七天了!
七天,足够殿下等得不高兴了。
他道了声“姑娘回房罢”,提着包袱就走,一路踩着巷中的碎光出去,檐下挂着彻夜不歇的灯笼。
暖黄光下,有飞蝇似的细点落下来,凉丝丝的在眼皮上化成水。
唐荼荼懵怔了一瞬,抬头望。
——下雪了。
冬季,陆地高压,这股北风大概是穿过北境过来的吧……不知道那里的雪下多大……
“叁鹰!”
唐荼荼追出两步,喊住他:“能帮我带句话么?”
“那是妥妥的呀!”叁鹰噌噌几步跑回来,双目期待:“姑娘想带什么话?”
唐荼荼一晚没喝水,唇有点干,要张嘴时,唇瓣轻轻牵扯了一下。三两朵碎雪化在她脑门上,化在后颈温热的皮肤上,把她那么一丁点借着酒意催出来的冲动,又冻得缩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