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一声,我几人随叫随到的。”
唐荼荼笑出八颗白牙,脆声说“谢谢各位伯伯姨母”,她看着似傻乐,其实心里边直打鼓。
一句“上头有贵人护着”,就叫唐荼荼心里一咯噔,生怕她娘猜出什么来。
一场赤眼疫,十几万两银子无声无响地扔进去,生理盐水被视作“神仙药水”卷过整座津门,多少医馆、药商想牵上这门生意,却至今不见背后的东家露脸。
爹爹甫一上任,就雷厉风行地抓了贪官,缴了赃款,踹开了官告官的风雷之门,诉状一路呈到天子御案上,整个天津做官的怕是都心里打鼓,寻思这一家是什么来路。
唐荼荼在印坊里锁了两月,不知窗外事,一时算不清楚这里头有多少人是二哥的人手,全程为她保驾护航。
她暗戳戳往娘的脸上瞄。
华琼像是没从这话里听出不寻常来,眼皮也没眨一下,目送几位大掌柜上了马车。
一群人沿着河往大码头走去。
运河东西两岸的小船挨挨挤挤,快并成了两道桥。唐荼荼看见了刘大刘二的身影,兄弟两人穿着精干的长衫,盯着力夫往船上装货。
华家十几条船都是一样的样式,上下两层,下层装货吃水深深,上层住人,能生火煮饭,也就兼顾了人和货的需求。
“当家的!货都点齐了,咱们动身不?”
华琼挥手应了声,让随行的仆役搭着手上船,自个儿没急着上。她喝了点酒,就着三分酒意,对着荼荼絮絮叨叨说不停。
“回了家好好照顾自己,你爹和母亲都要忙衙门的事,怕是没空经营吃喝穿用的琐事。你也是家里的大姑娘了,自己要拿得起主意,缺人短人了就跟嬷嬷说。”